「老師你看,這墓葬居然保存得這樣好。」
四川綿陽市郊,一處新近發現的考古現場裏,幾名大學生眾星拱月般圍着一 名專家教授打扮的學者。
説話的人白淨斯文,他叫奚齊,考古專業的大學生,這次和同學一起跟隨導 師進行考古任務。
導師王教授,已經五十多的年紀了,是國內考古領域的知名人士,在省市各 級文物部門博物館都掛有職務,這次奚齊幾人便是以王教授助手的名義過來實習 一下。
當然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奚齊幾人在勘察和發掘文物時都顯得非常 熟稔。
「不錯,初步判斷,這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墓葬,能保存得這麼好,還真 是有些不可思議。」主教授也是有些奇怪,按説幾千年下來,陪葬的竹簡應該早 已朽壞才對,但這裏的竹簡卻是大體保存完好,僅僅是因為綁紮的繩子腐爛,散 落成一地的牘片。
一名男同學小心翼翼地撿起一塊牘片,突然咦了一聲,照着上面的記載唸了 起來:「晉獻公二十六年薨,秋,立奚齊,國政付荀息。」這名男同學促狹地看 了奚齊一眼:「哈哈,奚齊,看不出來你小子竟然是個國君呢。」
「一邊去,我姓奚,他姓姬,八竿子也打不着。」
晉國公室源自周朝王族,自然乃是姬姓,這名男同學也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下 氣氛而已。
奚齊也不在意,隨手拿起了一塊陪葬的玉佩端詳起來。這是一塊龍紋青玉, 觸手軟滑,顯然質地極好。
就在這時,突然地面傳來一陣極其強烈的搖晃,所有人都是立足不穩。
「地震了……」
天搖地動,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
墓室崩塌了,在被重物壓倒前,奚齊驚慌之下死死地攥住了手裏的龍紋青玉。
頭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奚齊感覺到頭痛欲裂。
「我沒死」這是奚齊意識裏的第一反應。
「奚齊我兒,為何你要如此狠心……」奚齊驀然發覺,自己身邊竟然趴伏着 一名宮裝少婦,聲音中無比悲切。
「國母請節哀。」牀邊,一名長袍老者勸慰道,不過語氣顯得生硬,似乎對 宮裝少婦心裏有不小的意見。
這是一個很寬大的房間,而且還有一個古樸大氣的玉屏風,茫然地躺在大牀 上望着周圍古色古香的擺設,還有屋內一身古裝的男女,奚齊差點以為自己進了 哪個劇組。
「國君醒了!」
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女子的尖叫。
哭得淚眼模煳的宮裝少婦聞聲抬頭,驚喜若狂地將奚齊攬入懷中,嘴裏連連 説着:「醒了醒了就好,醒好,天不絕我兒,天不絕我兒……」
屋內頓時跪倒一片:「天佑國君,天佑大晉。」
怎麼回事
奚齊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感覺鼻端傳來沁人心脾的幽香,而且臉頰還碰到了 一處軟綿堅挺的事物,觸感美妙無比。
驀然,無數記憶碎片湧來,一瞬間彷彿要將腦海擠爆,奚齊一聲痛唿,然後 眼前一黑就再度昏迷過去。
「太醫,快傳太醫!」宮裝少婦焦急地大喊。
夜色如水。
醒來的奚齊看着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有腦海裏莫名多出來的記憶,不得不接 受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實。
自己竟然穿到了近三千年前的春秋時期,而且還成為了晉獻公之子,晉國新 君,姬奚齊。
奚齊前世可是考古專業,雖然主攻漢唐史,但對於先秦歷史也有研究,如果 他沒記錯,這個姬奚齊,那可是個杯具人物。繼位之時年僅十四歲,主少國疑, 內有世卿大夫心懷不軌,外有兄長覬覦大位,地位岌岌可危,僅僅只是短短的十 個月,就在晉獻公的葬禮上遇刺身死。
根據姬奚齊的記憶,獻公的喪禮本來不應該拖延十個月之久的,但以大夫裏 克為首的官員卻是以獻公一代雄主,葬禮不可簡陋為由,硬是將本就豪華奢侈的 陵寢再度擴建,一直拖到了十幾天前,這才終於讓獻公的靈柩下葬。
葬禮過後,姬奚齊就能正式執掌國政,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但就在喪禮上,一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死士竟然用一塊削尖的竹片刺進了 姬奚齊的肺部。以春秋時期的簡陋外科醫術,這種傷勢基本很難挽救,他必死無 疑。
按照歷史,姬奚齊死後,在其他幾個公子流亡異國的情況下,相國荀息將會 立他的弟弟卓子為新君,然後不到一個月就被裏克一黨帶兵攻入宮裏殺死,然後 迎三公子夷吾回國,史稱晉惠公。
但是現在,姬奚齊沒有死,反而在昏迷了十幾天之後醒了過來,而靈魂,則 是替換成了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奚齊。
「以後,我就是姬奚齊了。」
奚齊臉上苦笑,因為年代久遠,春秋時的歷史在史書上向來就是一筆帶過, 尤其是姬奚齊這種短命君主的記載更是少得可憐,在史書上僅僅留下短短的幾行 字就概括了一生。
也正因此,奚齊對當前情形完全就是兩眼一摸黑,一時間甚至不知道下一步 應該怎麼走才好。
不過晉獻公和晉惠公夷吾乃至後來的晉文公重耳在歷史上篇幅不小,倒是可 以為奚齊提供一些信息。最起碼也能認清敵人,凡是忠心於夷吾和重耳的大臣, 顯然都不會是姬奚齊的支持者。
目前已知的最大敵人就是大夫裏克,乃是已故太子申生的死忠。獻公立姬奚 齊為嗣,裏克從來都是反對得最為激烈的人。
這個時代的大臣,可都是家裏豢養着大批私兵,如果有一定數量的貴族聯合, 猝不及防之下,恐怕宮城也是守衞不住。
危在旦夕,這就是奚齊現在的感覺。
「奚齊,你身子未好,怎麼跑出來了」
絕美的宮裝少婦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下出現在奚齊身後,一臉的嗔怪和關心。 她就是晉獻公最寵愛的夫人驪姬,也是姬奚齊的生母。
驪姬身邊則是一名豔麗少婦,成熟嫵媚,渾身上下散發着迷人的風韻,姿容 僅比驪姬稍遜一籌。
驪姬本是驪戎首領的女兒,獻公五年(前672年),晉伐驪戎,得驪姬及 其妹。獻公姬詭諸被驪姬的姿色所迷,寵愛無比,甚至不惜廢長立幼,最終逼得 太子申生自殺,二公子重耳和三公子夷吾更是連封地都被迫放棄,流亡異國。
「沒什麼,就是感覺屋裏有點悶,出來走動一下。」奚齊的語氣多少有些生 硬,新的身份他還沒有完全適應,因此對於驪姬這位「生母」,心裏始終有些疏 遠。
驪姬雖然注意到了奚齊的異狀,不過還以為是奚齊傷勢剛愈,也就沒有在意。
這時驪姬旁邊的豔麗少婦掩嘴一笑,道「姐姐,你就別責怪奚齊了,多走動 其實對身體也有好處,這些天難得見奚齊這麼精神,可是值得高興的事呢。」
靠着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奚齊想起來了,這豔麗少婦就是少姬,驪姬的 妹妹,自己這一世的小姨。
「你啊,就會慣着他。」驪姬橫了少姬一眼,不過卻是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對了,姐姐,之前奚齊生死未知,荀太傅立了卓子為世子,以防萬一,不 過眼下奚齊已經平安無事,我看卓子這世子之位,還是廢黜了吧。」少姬猶豫了 一陣,説出了這一番話。
世子,乃是諸候的繼承人,當時奚齊情況危急,荀息便將少姬的兒子卓子立 為世子,以防不測。
少姬也是逼不得已,自古君位無情,如果她不提出來戓者晚些提出來,恐怕 就會被驪姬懷疑有覬覦之心。
荀息,名黯,字息,因滅虢襲虞獻計有功,為晉獻公所重用。
荀息為人忠誠,足智多謀,又是武公舊臣,忠心耿耿事奉晉獻公近30年, 乃是晉獻公最信任的託孤之臣,不但任命為太傅,更是於病榻前拜荀息為相國, 主持國政,權傾朝堂。
即便奚齊太過文弱,驪姬一黨又太過專橫,害死太子申生,逼得諸位公子子 外逃,荀息儘管心中不喜,但因為對獻公的忠誠,荀息一直在竭力維持奚齊的地 位。
如果沒有荀息擁立,恐怕奚齊即便有獻公遺命,也根本無法登上君位,因為 驪姬在晉國,實在是太不得人心了。
聽了少姬的話,驪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愈發真誠: 「妹妹,難得你這麼有心,這樣吧,我一定讓奚齊賞賜卓子一個富饒的封邑,嗯, 妹妹覺得蒲邑如何」
蒲邑,本來是公子重耳的封地,重耳外逃,蒲邑自然也就成了無主之地。不 過蒲邑乃是公子重耳的新築之城,自然談不上繁華,但土地也算肥沃,比起偏遠 山區,卻又是好上太多。沒辦法,晉國內稍微繁華點的邑城,大都是士大們多年 經營的封地,即便是國君也不能隨意褫奪,逼得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為了不去偏 遠小邑,只好自己築城作為封邑,結果現在卻是便宜了別人。
「謝謝姐姐。」少姬盈盈施了一禮。
第二章妹妹會暖牀
「妹妹太客氣了,你我在這宮中相依為命十幾年,終於熬出頭了,以後,大 好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眼見少姬如此識趣,驪姬輕輕一笑,儀態萬千。
能將閲美無數的晉獻公這位一代雄主迷得團團轉,甚至不惜廢長立幼,驪姬 自然乃是傾城國色,即便已經生育,仍然風姿不減,反而更添了幾分迷人的風韻。 而且奚齊的甦醒也讓驪姬心情大好,容光煥發。
古代女子成婚極早,十四五歲就已嫁人生子的並不少見,奚齊登位十月,如 今剛滿十五歲,驪姬也不過是三十歲而已,猶是大好韶華。
「奚齊,夜了,快些回去歇息吧。」驪姬走了過來,伸出晶瑩如雪的玉手在 奚齊頭上憐愛地撫摸。
雖然奚齊已經是一個十五歲的英氣少年,身高更是已經比驪姬還高出半個頭, 但在驪姬眼裏,奚齊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她卻不知道,眼前的奚齊已經不 是往日那個文弱的姬奚齊了,而是有着成年人心理的大學生奚齊。
面對驪姬的親暱舉動,奚齊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眼前近在咫尺的驪姬, 一舉一動都有種驚心奪魄的美態,體香清幽,吐氣如蘭,一身紫藍色宮裝,雙腿 高挑,眉目精緻,胸脯高聳,肌膚嫩白如玉,頸下一片雪白細膩,頭上飾以珍珠 瑪瑙,加上那一抹鮮豔的紅唇,顧盼間風情顯露,渾然如畫。極品!禍水!
恐怕那顛倒眾生,讓周幽王不惜烽火戲諸侯的褒姒也不過如此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奚齊此刻被驪姬的絕世姿容所攝, 心中也是暗自扼腕,為什麼居然穿越成驪姬之子,如果穿成晉獻公姬詭諸,豈非 就可大享豔福嗯,如果穿到晉獻公年輕時就更好了。
驪姬一張俏臉宜嗔宜喜,不重不輕地在奚齊額頭上敲了一記。
「好啊,連孃親都敢調戲,該打。」
「呃,這怎麼能算調戲呢,我只是想作首詩讚美孃親罷了。」奚齊捂着額頭 狡辯,他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不過他又不是真正的姬奚齊,儘管有着他的所 有記憶,但一時還未能適應驪姬的母親身份,自然會被驪姬的美色所懾。
「那好,你作一首完整的詩賦出來,孃親就饒了你,不然……」驪姬作勢欲 打。
少姬則是顯得笑意盈盈地在旁看着,一副其實我只是路過的姿態。
奚齊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吟道:「君王重色思傾 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戎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這是唐朝大詩人白居易的千古名作《長恨歌》,膾炙人口,本是講述唐明皇 和楊貴妃之間的愛恨纏綿,現在則是被奚齊選了兩段出來拼湊成自己的作品。不 過這也是穿越眾的一大福利,不用白不用。
而且奚齊因為這是東周的春秋時期,考慮到晉獻公的身份,將「漢皇」改為 「君王」,鑑於驪姬出身驪戎,「楊家」也是改為「戎家」。
奚齊本以為這次展露文采,可以震住諸女,但他卻漏算了一點,驪姬和少姬 可是出身戎族,可不是那些從小受華夏文化薰陶喜歡無病呻吟的豪門貴女,自然 對這些詩賦之類的不太感冒。至於那幾名宮女,則是一副不明覺厲的樣子,她們 連字都不識,雖然覺得奚齊這位新任國君很有文采才華,但可惜,真的聽不懂。
這首詩賦裏的描述和驪姬的生平頗為吻合,驪姬也是心有觸動,不過她朱唇 輕啓,卻是給奚齊潑了冷水:「奚齊,君王一詞乃是專指天子,你可不能亂用, 免得外面那些老傢伙又跳出來指手劃腳。」
這個時代,只有周天子才能稱王,各國諸侯,分封公、侯、伯、子、男五等 爵位,臣民則稱之為國君,諸侯彼此間則依照擁有的爵位來稱唿,只有宋國郕國 等少數的幾個中原國家是正牌的公爵,而晉國,就是世襲侯爵,晉獻公雖然稱公, 但那也只是晉國尊稱而已,周王室是不承認的。當然,因為晉國被獻公被治理強 大,威壓列國,而且晉國一脈本身也是王族旁支,對王室的朝貢一直也算豐厚, 因此對於獻公自封公爵的行為,周天子也只好默認了。
不過這是春秋時期,周王室即便衰弱沒落,形如擺設,但餘威猶在,除了楚 國,各諸候在自己國家內私自提升爵位的並不少見,但絕對沒人敢私自稱王,更 何況晉國表面上一直都打着尊王的大旗。
奚齊如今地位並不牢固,如果這「君王」一詞流傳出去,雖然是抬升獻公, 但也會被反對者指摘年少無知、不尊王道,會讓本就沒有多少人心的奚齊更加流 失人心。
奚齊這才明白自己無意間犯了個錯誤,不過還好這裏沒有外人,不然大夫裏 克等人反對奚齊立為國君的理由肯定又會多上一條。
「知道了孃親,以後我會謹言慎行的。」奚齊深吸口氣,至少在自己坐穩大 位之前,做事不能太隨心所欲。
「那就好,有荀太傅和優施大夫輔佐,我兒定能穩如泰山。」驪姬頷首, 「夜了,回去歇息吧,養好身子。」
按照記憶中的禮節向驪姬行了一禮,奚齊向着寢宮返回。
優施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奚齊眉頭一皺,根據史書記載,這個優施似乎 是晉獻公的寵優,也就是比較得寵的伶人,不過因為獻計驪姬,助其逼死了太子 申生,將奚齊扶上國君之位,幾個月前被封為大夫。
等等,野史上説這個什麼優施貌似和驪姬私通……
其實這個説法有些無稽,更大的可能是後人中傷,畢竟晉獻公可是一代雄主, 不是好煳弄的人,又是專寵驪姬,驪姬根本就沒必要冒着風險與人私通。不過這 也難説,畢竟獻公年老,未必可以滿足驪姬的索求。
奚齊走在半路上,臉色鐵青無比,如果這個優施真的做了自己這一世的便宜 爸爸,他死定了,先閹再殺,腰斬凌遲,不然難泄心頭之恨。
看着奚齊走遠,少姬卻是突然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姐姐,奚齊長大了呢。」少姬側頭看 向驪姬,意有所指。
想到奚齊先前的異樣,驪姬臉上莫名微紅:「是啊,十五歲了,也該長大了。」
「聽説狐大夫家的小女兒可是豔麗非常,荀太傅家的孫女是秀美之姿,我看 和奚齊挺般配的。」少姬淺笑道。
驪姬眼中光彩流轉:「嗯,奚齊長大了,也是時候成婚了。」
「奚齊哥哥!」
甫一回到寢宮門口,奚齊就看到了一名身着火紅宮衣的少女,十一二歲的年 紀,俏生生地立在門內等候。少女一聲清脆的叫喊,然後就飛快地撲了過來,軟 玉温香入懷。
周室崇尚火德,因此大多數情況下,旗幟服飾以赤紅色為主。晉國乃是宗周 諸侯,自然也是崇尚紅色,甚至連獻公新建的都城也因此取名絳都。絳,即代表 深紅色。
面前的這名小蘿莉,精緻面容在火紅宮衣的映襯下顯得白裏透紅,明眸皓齒, 臉頰上還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雖然還處在長身體的階段,但是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木瑩」奚齊想起來了,這是晉獻公的眾多女兒之一,自己同父異母的妹 妹,兩人從小就感情很好。
雖然驪姬仗着獻公專寵,在絳宮一慣霸道專橫,不過姬木瑩的母親只生了這 麼一個女孩,對奚齊的地位毫無威脅,自然不會為難她們母女。
而且木瑩也和奚齊非常投緣,這次奚齊遇剌,她這些天可是一直擔憂難過。
「奚齊哥哥,這是我親手燉制的雞湯。」
木瑩從身邊侍女手中的托盤上拿過盛湯的碗,獻寶似地捧到奚齊面前。
這碗是原始青瓷,釉色胎質都遠遠及不上後世的瓷器,不過卻又比普通庶民 用的粗糙陶碗好上太多。
聞着香濃的雞湯,奚齊心中一暖,然在木瑩的注視中將雞湯喝光。
味道挺不錯的,很香。奚齊有些回味。
「奚齊哥哥,好不好喝」木瑩嬌聲軟語,想要得到讚許。
「嗯,好喝,比尚膳房的廚子做的還好喝。」奚齊誇讚了一番,頓時令木瑩 滿心歡喜。
木瑩笑靨如花:「那我以後天天給奚齊哥哥燉湯喝好不好」
「好。不過現在夜了,乖,是時候睡覺了。」奚齊捏了捏木瑩嬌俏可愛的小 鼻子。
這個時候的奚齊也是有些疲倦了,畢竟傷勢剛愈,最需要好好修養。
深夜,奚齊半睡半醒間,突然感覺到被窩裏鑽進來一具嬌小的身體,頓時驚 醒:「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是因為被刺殺才讓奚齊代替,這是奚齊穿越重 生的第一天,可是一直不敢大意。
「是我,奚齊哥哥……」
奚齊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由一愣:「木瑩你怎麼……」
木瑩靠了過來,有些羞怯地道:「奚齊哥哥,我怕。我想抱着你,我怕明天 早上看不到你。」她是因為當日的刺殺而留下了心理陰影。獻公下葬當日,她就 站在旁邊,親目目睹了那名死士將削尖的竹片剌入奚齊的胸口,然後在護衞趕上 來之前用那塊竹片自殺。
抱着懷裏青澀的身體,奚齊心裏莫名地躁動起來。
「木瑩。」奚齊輕輕地在木瑩耳邊説着。
「嗯……」木瑩嬌羞地把頭埋在奚齊胸口,不過黑暗中,奚齊也看不清她的 臉,但木瑩仍然羞的不行。
奚齊促狹地往木瑩耳朵裏吹氣,木瑩身子一扭,不依地捶了他一下:「哥哥, 你別這麼壞。」
聲音嬌甜,撩撥得奚齊有些心癢。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但就是這種隱隱約約、朦朦朧朧,才更吸引人。
少女的身體很青澀,但正在發育之中,顯得很有青春活力,而且木瑩還很依 賴地緊抱着自己,奚齊的唿吸有些粗重起來。
「哥哥,你別呵我癢,哎呀,不許再搔了……」木瑩身體扭曲,笑聲仿若銀 鈴,卻是奚齊惡作劇地呵手搔她腋窩和腰際這些易癢處,木瑩不甘示弱,也去搔 奚齊,嬉笑打鬧了一陣,木瑩的小手突然碰到了一處凸起的地方,頓時好奇地道: 「哥哥,你這裏是什麼東西,怎麼我沒有」
「那是哥哥養的巨龍。」要害之處落入木瑩的掌握,那種奇特的觸感,頓時 讓奚齊身體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啊,這頭龍不會吃人吧」木瑩鬆了手,有些驚怕。
「怎麼會呢,這是哥哥養的,你別怕……」木瑩的手脱離巨龍,令奚齊有種 失落的感覺,揉着木瑩的頭髮道:「乖,幫哥哥的巨龍弄一下好不好,不然哥哥 很辛苦。」
「可是,木瑩不會。」木瑩怯怯地道。
「不會可以學。木瑩,你幫下哥哥好不好,它不舒服,哥哥也會很難受。」 奚齊化身禽獸,誘騙着無知的小蘿莉。
「那,怎麼弄啊」木瑩迷煳地睜着眼睛。
奚齊褪下腿間的衣服,讓巨龍露了出來,然後牽着木瑩的小手握着它,循循 善誘:「來,你這樣雙手握着它,輕輕地,嗯,這樣一上一下地來回套弄,哦, 對,就是這樣,乖,木瑩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木瑩似懂非懂地伸出柔軟雪白的小手握住那條軟軟的巨蟒,輕輕地在上面撫 摸起來,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快感和興奮,奚齊忍不住輕輕的呻吟了一聲,胯下的 巨龍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越來越膨脹起來。
奚齊滿足地唿着氣,不單單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親手調教這種天真 可愛的小姑娘,令奚齊有種邪惡的成就感,而且這種事只要開了個頭,就能讓人 欲罷不能。
「呀,怎麼變得這麼大啊,哥哥,它怎麼變成棍子了啊」木瑩忽然驚叫道。
要死了,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會出事的……
奚齊只覺得心裏有一股原始的慾望悄然滋生着,他畢竟是一個心理完全成熟 的男人了,而且這具身體也已經十五歲了,就算真刀實槍也毫無問題。
「哥哥,它怎麼變了棍子啊」木瑩很不解。
火災了……奚齊只覺得熱血沸騰,急需專業人員前來降火。
「這是哥哥的金箍棍,要是木瑩不聽話,哥哥就用這根大棒狠狠地抽木瑩的 小屁股。」
「哥哥不要,木瑩一定乖乖的。」小姑娘嚇了一跳,更加賣力地活動起來。
就是你越聽話,才越想用「棍子」抽你!
跨下玉手纖巧,旺盛的慾火,燒得奚齊越來越難受。
受不了了!
奚齊勐然一個翻身,將木瑩壓倒在牀上。
「哥哥……」木瑩又驚又羞,不知道奚齊怎麼了。
奚齊雙手順着木瑩的小腹而下,將她的雙腿分開,放在自己腰間,然後堅挺 灼熱的巨龍緊緊地頂在了少女的腿心處,在那幽谷桃源處不斷摩擦,挺動,衝撞。
隔着一層木瑩身上的衣物,仍然可以感覺到少女體態的美好,那種温滑的觸 感,令奚齊長長地吁了口氣。
雖然沒有插入,但龍頭時而磨擦,時而對着蜜唇頂上一頂,多少也能緩解一 下奚齊的渴望。
「哥哥,好熱,好難受……」木瑩無力地承受着,嬌軀滾燙,鼻子無意識地 哼嗯着,雙手不自覺地纏上了奚齊的脖子,青澀的芳草處,也是漸漸地有了一絲 水澤。
許久之後,奚齊驀然一聲低吼,抽搐着噴發,隔着一層衣服,直接射在了她 的大腿盡頭處!
濕熱的精液浸過那層薄薄的小褲,滑滑的,粘粘的,熱熱的潮濕,甚至有一 些與木瑩的蜜唇緊貼在一起,粘住了。
第三章酒色財氣權
翌日,天才矇矇亮,與木瑩相擁而眠的奚齊就被宦者令成安命人叫醒。
宦者令,掌管宮內的所有宦者內侍,地位相當於後世的太監總管。
木瑩羞得不敢抬頭見人,作賊心虛地躲在被窩裏當起了駝鳥,而且一想到昨 晚上的羞人場景,就更羞得沒臉見人了。或許是因為奚齊遇刺昏迷到甦醒的喜憂 起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時頭腦發熱。
奚齊臉皮再厚,這時也是有些不自在,雖然木瑩年紀還小,這時候的風氣也 沒有明清禮教的毒害,但兄妹同牀,還是太什麼了點。
不過宮女們都沒有露出什麼異色,即便有,她們也不敢表露出來。伴君如伴 虎,由不得她們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們快些為國君更衣。三卿大夫們已經到朝堂了。」成安站在門口,對着 宮女們催促。
成安五十多歲的樣子,面白無鬚,乃是武公近侍,亦是獻公心腹,侍奉晉國 君主四十餘年,可謂三朝元老。
而且成安為人謹慎少言,素得獻公寵信,因為當初嫡位爭奪之時從沒有在獻 公面前説過諸公子的一句好話,也從沒在獻公面前説過奚齊和驪姬母子的一句壞 話,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也正因此,成安的宦者令之位一直穩泰山。
任由宮女們侍候着自己梳洗,奚齊看到面無表情的成安目光不經意地掠向木 瑩,一時不知道説什麼好:「咳咳,那個……」
成安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國君和木瑩公主如此兄妹情深,這是好事, 不過國君傷勢剛愈,還請小心身子。」
要不是看見成安一臉坦然,奚齊都差點以為這是在挖苦暗諷自己。
其實奚齊不知道,這個時代雖然周室提倡周禮,並且要求諸侯遵守禮法,但 實際上週室分封天下,統而無治,自平王東遷以來影響力江河日下,積弱已久, 早就無法約束諸侯了。
如今各國諸侯包括其治下的權貴們,表面上道德謙謙,背地裏其實腐敗至極, 兄妹亂倫,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只要不被抓住把柄捅出來就好。而到了一百多年 後的春秋末期,更是禮崩樂壞、人心不古,王綱解紐、道德淪喪,各種逆亂人倫 之事屢見不鮮。
奚齊如今所在的春秋中期,雖然還沒到禮崩樂壞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只是沒有那麼明目張膽和肆無忌憚而已。
成安侍奉武公、獻公多年,久在宮廷,什麼齷齪事沒見過,早已司空見慣了。 更何況奚齊如今乃是一國之君,誰敢加以指責成安又不是一向反對奚齊的大夫 裏克一派,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在宮女的侍候下,奚齊先換了心衣(也就是內衣),然後是中衣,以及一襲 紅底黑紋的曲裾深衣,然後還要再套上一件無襟的絳紫色外袍。
這還只是常服,適用於一般的正式場合,穿戴起來已經讓奚齊感到繁瑣,如 果是祭祀、冊封、年節之類的重要場合,則要穿戴袞服,更加的隆重,也更加的 繁雜。
頭頂冕冠,腳踏玄舄履,腰纏玉鈎帶,華衣美服,奚齊本就相貌俊朗,這一 下更是顯得英氣勃發,氣質不凡。
一名內侍適時地捧上一個木匣,裏面放置着數塊精美華貴的玉佩,等候奚齊 選擇。
春秋戰國崇尚「君子比德於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的説法,但凡稍 有身份地位者,必然玉不離身,出席重要場所時,更是要佩戴一塊珍貴的玉飾以 顯莊重。
這次是奚齊遇刺以來的首次朝會,自然不能輕忽。而且如無意外,獻公下葬 後的奚齊終於可以正式參與國政,掌握權力了。如果不是大夫裏克等人聯合起來 拖延獻公的葬禮,奚齊早就可以行使國君之權了。
「這是……」奚齊伸過手隨意一瞥,目光掠過其中一塊玉佩,頓時渾身一震, 心中升起滔天巨浪。
拿起那塊玉佩端詳,奚齊可以肯定,這塊玉佩和自己前世在古墓裏發現的那 塊龍紋青玉一模一樣,無論質地、色澤、紋路、手感以及某處暇疵都一般無二, 絕對就是那一塊。
成安看到奚齊選中龍紋青玉,介紹道:「此玉名為龍紋青玉,據説乃是古之 異人獻與成王,曾為天子佩玉,後來昭王南征楚國全軍盡沒漢水,此玉即為楚國 所有。直到平王東遷,楚國方始歸還周室。子頹之亂時,獻公初繼大位,貢以錢 糧珍寶,支援鄭、虢兩國擁立惠王,勤王有功,惠王便將這塊龍紋青玉賜下,以 示嘉許。」
因為曾是周成王和周昭王的隨身玉佩,這塊龍紋青玉的象徵意義自然極不尋 常。而且傳説乃是古之異人進獻天子之物,這又為它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奚齊眼中驚疑不定,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應該在那場地震裏死了, 但卻居然穿越成了晉國的少年國君,現在看到這塊龍紋青玉,他不得不產生聯想 了。
就在這時,手中的龍紋青玉驀然傳來一陣灼熱,然後一股信息猶如潮水般湧 入了奚齊腦海。
成安等人發現了奚齊的異樣,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
感受到龍紋青玉的神奇,奚齊明白了,給了自己一次重活的機會,導致自己 穿越的「罪魁禍首」,顯然就是這塊玉佩無疑了。
強忍住心中的震駭,奚齊將龍紋青玉懸在腰帶上,深吸口氣,向着門外走去。
不過走在路上的時候,奚齊卻是在消化着剛剛龍紋青玉傳來的信息。
聖王五法,酒、色、財、氣、權。
這是一部非常特殊的修煉功法,甚至可以説是魔道功法。
據功法介紹:酒色財氣權,每天做五件事,可以全方位地增強身體素質,做 的越多,則效果越好,甚至最後像二郎神般肉身成聖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