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最後由 ptc077 於 2020-7-21 07:39 編輯
第一章:嫖娼
專車停在了一棟豪華別墅的入口。
「先生您好,歡迎您來到『九天』會所,我們這裏是國內最高端的成人娛樂
會所,裏面的技師都是一二三線的明星,模特,平面模特,在職教師。她們的長
相,身材,技術都是百裏挑一的。價位有1988的養生主題,2988的絲襪主題,49
88的角色扮演主題,如果你花上7988,就可以享受到SM服務,如果花上9988,那
就可以享受宮廷多 P。」坐在我面前的綠衣女子熟練地説,想是在背相聲灌口一
樣。
「額,發生性關係的話……是需要多少錢的?」我有點尷尬地問。
「2988的絲襪主題就可以了。但是先生,如果你一次充 5萬元的會費,就可
以免費體驗一次宮廷多 P。」這女人像機器人一樣説着。
我叫鄧通,22歲,是個剛參加完畢業典禮的大學生,材料學專業,這是我人
生第一次去「高端會所」。其主要目的還是年輕人的好奇,想看看這裏和洗浴中
心的大保健有什麼區別。
「額……」雖然我叫鄧通,但可並沒有什麼錢,「那就來個2988吧。」
那女人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起坐着別墅裏的室內電梯來到了一個豪
華的房間裏:「先生你是喜歡清純的,性感的,還是温柔的?」
我頭腦中一陣眩暈:這怎麼來嫖娼還有清純的?於是隨口説了聲:「哦,清
純的。」
我沐浴更衣,躺在牀上,那柔軟的大牀和過於華麗的裝飾讓我有了一種想睡
覺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暴露的性感美女帶着滿臉的浪笑走了進來:「先生,
我是今天為你服務的技師,職業是演員,曾出演過《同學成了我爸爸》,請讓我
先給你跳一支舞吧。」
我「哦」了一聲,想説聲「沒聽過」,但沒説出來。
那技師便啓動了播放機,放出一曲萎靡扭曲的音樂,隨着節奏淫蕩地扭了起
來。
我迷離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姿,不知為何想到了小時候院子裏紅色的毛毛蟲,
只想讓她快點停下來。
終於,她扭了半天之後,走着貓步爬到了我的牀上,然後蛇一樣逶迤地靠近
我説:「趴下,按摩開始了。」
她用指甲輕輕地划着我的後背,一圈一圈的,讓我覺得癢癢的,「這叫指滑。」
她得意地説。
「哦。」我漫不經心地回答。
她見我不激動,便有點慌了:「老闆多大了?」
「二十二。」
「什麼工作?」
「你説呢,二十二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剛畢業啊。」我覺得她的推理能力有
點弱。
她像是把上一個話題完全忘了一樣地問:「老闆有女朋友嗎?」
「沒有。」
她更慌了,似乎沒有話題了,沈默了一陣,終於想起來了似的説:「那畢業
了之後幹什麼?」
「讀研吧,可能去英國。」
「那……國外,是不是都説外語啊?」她突然聰明瞭起來。
「是的。」
「那你給我説兩句外語好不好?」
我皺了皺眉説:「你不知道英國説英語嗎,你……一點文化都沒有嗎?」
她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然後自豪地説:「哪像你們大學生,以後都是科學
家,我中專文憑。」
「中專也學過英語啊,你平時不看電視不上網嗎?」
她繼續搖頭:「那些沒意思,我比較時尚,平時都是逛街和玩《王者榮耀》
的。」
這時我也轉了過來,看着她塗滿胭脂的臉。
「我漂亮嗎?」她媚笑着問。
「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樣的回答。
「你喜歡胸大的還是胸小的?」她更得意了。
看着她文胸裏裹挾着的碩大的 D罩杯,我依然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答案:
「大的。」
她頗為慷慨地説:「一般2988的客人我這裏是不讓摸的,你可以。」説完,
往下一扯自己乳白色的蕾絲奶罩,露出了白色的奶子和粉紅色的乳頭。
「哦……那謝謝……」這種聊天讓我有點語無倫次,但依然伸手摸了摸她的
奶子。
她的奶子很軟,摸起來也舒服,但我卻不敢使勁,離開的時候連個手指印都
沒有留下。
她媚笑着脱了我的內褲,一臉驚訝地説:「哇,好大啊。」
我看着自己勃起後只有13釐米的雞巴迷惑了起來:「這個……也算大?」
她説:「那你是沒見過小的,有些人的就這麼一點點。」説完她用拇指和食
指比劃了個 1釐米的距離。
她見我不説話,接着説:「要不要我給你口交,一般人我是不服務的,但我
喜歡你,我就破例給你口一次吧,額外收你 2000塊錢。」
我突然像被潑了涼水似的清醒了過來,一激靈地從牀上跳了起來,不由分説
地開始穿衣服。
「老闆,怎麼回是,哎,別走啊!」她真的急了,美麗的臉蛋開始顫抖,
「我開玩笑的,我給你吸,不要錢,還沒做呢,這項目才一半啊。」
「不用了,錢已經給了,我不會投訴你的,我會説自己身體不舒服。」直到
這時,我才感覺到一絲快感。
她一把抓住了我説:「哎,我説你這人怎麼這樣,你這樣大家都不好過,我
也是給人打工的,你哪不滿意我可以改啊。」
我一把甩開了她的胳膊離開了房間,只是在出門的時候説了一句:「狗一樣
人也配給我操?」
……
「3000塊錢就這麼沒了,他媽的!」回到宿舍,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
「我當時在想什麼,那麼漂亮的女人的,好歹也操一下啊,錢都花了……」
這是我留在大學的最後一天,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這四年雖説過得很開心,學習也還不錯,甚至公費考上了曼徹斯特大學。但
卻染上了風月習性,就一月一次的大保健也花了家裏幾萬塊錢,不知道媽媽發現
了會怎樣。
我想起了媽媽因生氣而豎起的眉毛,睜得大大的眼睛,扭曲的面孔,彷彿感
覺自己已經被打了兩巴掌。
我躺在牀上,手不由得伸進了褲襠裏,回想着今天去會所的場景,那個女人
的臉竟然變成了美麗的媽媽,她放下了警察的架子,放下了媽媽的尊嚴,陪我豔
舞,按摩,吹簫,做愛……我們做完了所有的項目。
我口中嘟囔着:「媽媽,譚紅,譚警官,讓你再説我……」
手中帶着節奏地擼着雞巴,一下,兩下……終於在擼了一百來下後射了出來。
「畢業之後再也不嫖了,都是狗一樣的女人,沒一個懂我的,連個會聊天的
都沒有,演技浮誇,表情做作,都是些沒有思想的狗。」我躺在骯髒的牀上,手
裏握着骯髒的雞巴,發了這個誓。
2008年8月20日,還有兩天就出國了,我決定再嫖一次。
我是在北京上的大學,但家是在長春。
雖説長春素有「東北小東莞」之稱,但對我來説卻是相對陌生的,畢竟是上
了大學才開始嫖的。
「紅樓?」我看到一個電線杆上用紅色的筆了「紅樓」兩個字,下面還有一
個網址,歪歪扭扭的,很不清晰,「誰會把廣告用這麼不顯眼的形式寫出來?」
好奇心驅使我輸入了那個網址,由於字跡模糊,我試了10幾次,終於諾基亞
智能手機裏彈出了一個地址:「西京街 21號,3樓5號。」
「紅樓?寫在了電線杆上,應該是個妓院的,總不會是紅樓夢研討會吧。」
我在精蟲上腦的時候,可以從任何的蛛絲馬跡中嗅到色情的味道。
那個地址離我家並不遠,現在是下午兩點,媽媽還在上班,我決定去一下。
到了附近,我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理解錯了方向,南京街21號是個寫字樓,裏
面都是一臉嚴肅的上班族,低着頭匆忙地來來回回,這裏是不可能有賣淫女的。
但既然已經來了,還是看一看「紅樓」是個什麼東西吧,我對自己説。
我敲開了3樓5號的門,發現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裏面只有一個桌子,一台電
腦和一個漂亮的女人。
「先生,來找小姐嗎?」那女人説話了。
我聽了一驚,一定是自己理解錯了,「小姐」一定不是妓女,這種地方怎麼
可能會有妓女,於是我略顯尷尬地説:「沒……走錯了。」
「鄧通先生,別這麼着急走嘛。」
我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停了下來,乾巴巴地扭過頭去,心中充滿着驚異地説:
「你……你怎麼知道我叫鄧通!」
那女人一笑説:「今天只有你訪問了我們的網站,通過你的手機IP我們找到
了你的電話號碼,然後定位到了你的校內網和QQ賬號,你的所有信息都寫在上面
了。」
她笑得是那麼的活潑,讓我一點都生氣不起來,況且她也只是用了一些網絡
技術而已,任何一個計算機係的大學生都做得到。
她繼續説:「你看,很多漂亮的事兒其實並不複雜,就像變魔術一樣,你要
是知道了裏面的奧秘它就一文不值;你要是不知道,那這輩子都想不通。」
我也笑了,我喜歡這種説話方式,我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對的,你説的
非常有道理。」
她説:「請坐吧,説説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不知為什麼,在她面前我覺得非常放鬆,竟然真的坐到了她的對面:「你這
到底是幹什麼的?別告訴我是婚姻介紹所。」
她「咯咯」地笑了兩聲,像是個調皮的小姑娘一樣説:「你真逗,婚姻介紹
所會的廣告會寫到電線杆上?我這裏是妓院啊。」
我頭腦飛快地轉了一陣,然後似乎恍然大悟一樣地説:「外圍對不對?我在
這裏選人,小姐都在附近的公寓,選好了你帶我過去,我聽説過,雖然以前去的
都是會所。」
她搖了搖頭,像是個老朋友似的,用活潑的語氣説:「我還以為北京名牌大
學畢業的學生會有點品味呢,沒想到還是個低俗的人。我這裏可不是外面那些惡
心的妓院,裝滿了狗一樣的妓女。我這裏的小姐都是私人訂製的。」
「啥玩意兒,啥訂製?」我頭一次聽説這種説法。
「訂製都不知道,還大學生嘞。就是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高矮
胖瘦,多大歲數什麼的,我給你去找,找到了就給你玩。」她輕鬆地説。
「你們手裏什麼樣的都有?不可能吧。」我表示懷疑。
「你個傻子,都有那叫現貨,沒有才叫訂製啊,你説個樣兒,我現給你找。」
「怎麼找,找多久?找不到咋辦?」我問。
她微微一笑説:「看你要啥樣的了,沒啥要求的我一分鍾就能給你找到,全
市的小姐我這裏都有備案;要求多一點的,可能就要幾天了;再麻煩點的,像是
社會上等人士,老師,醫生什麼的,那就得幾個月了。」
我搖了搖頭,想説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嫖娼。但轉念一想,既然聊到這份上了,
我何不戲耍她一下,給她出個不可能完成的難題。我就把媽媽的信息提供給她,
一個人民警察。
我裝作認真地説:「既然你這麼説,那我可就提要求了。」
那女人點點頭説:「説吧,我這等着呢。」
她的語氣和態度讓人非常輕鬆,讓我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所有的心裏戒備。
我説:「我喜歡歲數大一點的,40歲到55歲之間吧。」
她「咯咯」地笑了一下説:「鄧通,沒想到你好這一口。老阿姨你都喜歡,
也罷,年輕人都這樣,我這有許多這個歲數的,要不要……」
我笑着打斷了她説:「喂,我還沒説完呢。這職業嘛,我希望是正規職業,
就警察吧。長相要説得過去,身高170左右,體重不能超過120斤。這脾氣嘛,我
不喜歡太軟弱的,最好性子烈一點,畢竟是警察嘛。而且她還得有點本事,最好
是立過戰功的,端過黑道的那種,還要有點特長,會格鬥,別是個接電話的文員
就沒意思。」
説完了,我見她認真地記下了我説的話。我心裏使壞:我再加上點我媽媽沒
有的特徵,為難她一下。
於是説:「還有,一定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要能歌善舞。哦對,胸最少
是 D罩杯,我喜歡胸大的。」
媽媽的胸不算大,只有B-,我常常幻想大胸的媽媽是什麼樣的。
她點了點頭,一樣不差地記了下來。全寫完了之後,她抬起頭來對我説:
「知道了,我都記下來了,那你希望她服務你時是什麼樣的狀態呢?」
我心裏想着媽媽的樣子,很自然地説:「我口味可重了,越下賤越好。什麼
性奴,後庭,母狗調教,我全都要,而且對我百依百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説白了,就是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她沒説話,只是在面前的電腦上「噼噼叭叭」地敲了起來,過了一會,她皺
了皺眉對我説:「你稍等我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可別走啊。」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有幾次都想走,但看她在門口神色緊張地踱步,並不時
地在電話裏跟什麼人交談,便決定等她親口告訴我她做不到。
過了一會,她疲憊地走了進來,像是剛跑過 800米一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
上,然後帶着責備的語氣對我説:「你真會為難人,我告訴你,鄧通,你這個要
交訂金的。」
「什麼,你做得到?」我帶着質疑的語氣説,「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可別為
難自己啊。」
「別廢話,你交不交訂金。」她帶着一種東北人特有的爽快。
「多少錢?」我以為她會説一個天大的數字,讓我知難而退。
「一千!」她沒好氣地説。
「哈,這麼少?我現在就給得起。」説完我從兜裏掏出了 10張100塊,是我
讀書時省吃儉用攢下的,「那我要等多久才能上她?我後天可就出國了。」
「5年,最少!」她好像依然在生氣。
「這……太久了吧,我到時候怎麼聯係到你?」我本該當機立斷地把錢要回
來的,卻不知為何問出這個問題。
「我叫朱小云,這是我名片。」她好像在趕我走了。
我接過名片,只見上面寫着:「紅樓樓主朱小云,育人高中生物老師。」
……
「1000塊錢就這麼沒了,他媽的!」我回到家裏,罵了自己一句,但驚訝地
發現自己並沒有生氣。
「鄧通,你就是頭豬,之前3000塊還摸了個奶子,這回1000塊連手都沒摸到!」
我對自己的態度不滿意,又罵了一句,卻發現自己還是沒生氣,反而心裏有點美
滋滋的。
這時,媽媽回來了。
媽媽叫譚紅,今年44歲,是個女警察。身高170cm,體重120斤,是個苗條精
緻的美人。柳葉眉,杏仁眼,高挑的鼻樑,鵝蛋臉,歲月只在她眼角留下了淡淡
的魚尾紋,除此之外,緊緻的皮膚,挺拔的胸膛和微翹的臀部都與30歲的女人沒
有區別。
「啪!」媽媽給了我一個耳光,「後天就出國了,叫你在家收拾東西,你幹
啥了!自己的東西丟得到處都是,等我給你收拾嗎!
爸爸在我 4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被媽媽一手帶大的。在對我的撫養中,
可能是一個人過於困難,媽媽逐漸形成了一種獨裁的教育方式,就是家裏所有的
事情都是她説的算。
就打耳光這個習慣,持續了快20年了,媽媽連一點改變的趨勢都沒有。有時
還會當着外人打我,經常搞得我非常尷尬。
「我一天上班這麼辛苦,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自從畢業之後,你一點正
經事也沒幹,我都不知道你成天宅在家裏坐什麼,找點兼職,增加點社會經曆也
是好的,你連這種心思都沒有!就等着出國,我看你出了國也是混子!」媽媽説
得聲色俱厲。
這些話在外人看可能很過分,但我已經習慣了,知道這時候順從點道歉就好
了。
於是我低着頭説:「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收拾。」
媽媽依然不依不饒地説:「早幹嗎去了,我説了才去幹,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我沒答應,徑直走最進了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鄧通,等等。」媽媽叫住了我。
「怎麼了媽?」
「先吃飯。」媽媽冷冰冰地説。
就這樣,我和媽媽度過了在長春的最後一個夜晚。
第二天下午,媽媽特意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把我送到火車站。
「鄧通,英國不比中國,如果我發現你在國外吃喝嫖賭,我會很心痛;如果
我發現你學習不努力,我會感覺很丟臉。」
「知道了,媽。」我走進站台。
「鄧通。」
我回頭看着媽媽。
「別給我丟臉,搞得一事無成就不好了。」
「好的,媽。」
第二章:聊天
科技發展的真是快啊,我出國那年是2008年,那時候人們覺得用電腦上個QQ
就很了不起了,誰能想到 2011年手機都可以視頻了。
「媽,我博士可以順利畢業了,我們組的安德烈拿了諾貝爾物理學獎,就是
提取石墨烯的那人,我們也都跟着沾光了,隨便用石墨烯做了幾組實驗就發了幾
篇一區的論文,國內的大學都搶着要我呢。」我對着手機裏的媽媽説。
説起來容易,這幾年的科研經曆着實熬掉了我不少心血,而且在英國的這幾
年,我連半個女人都沒碰過,是全憑免費色情網站撐下來的。
「鄧通,幹得不錯,但是不要驕傲,你要記住你只是運氣好,選對了課題組
而已。」
看得出來,媽媽譚紅也很開心,但也免不了習慣性的潑冷水。
「媽,最近工作忙嗎,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新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媽媽似乎猶豫了一下説:「嗨,我能有什麼事,就是正
常的工作唄,習慣了也不累。哦對,還記得我一年前跟你説的,我救了一個大學
教授嗎?」
「記得啊,賀春雨嘛,70歲的老頭,開車掉河裏了,你下水把他救了。」媽
媽有很多英雄事蹟,我不知道她為會什麼提這個。
「什麼老頭兒,説話注意點,賀教授可是個文化人,不光在基因編譯領域説
一不二,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他為了感謝我,特意邀請我去他家做客。他家
啊,那是什麼都有,一屋子的書,還有各種文玩樂器。他當場用古箏給我演奏了
一曲《木瓜》,就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那首,《詩經》裏面的,説是
為了感謝我。」媽媽越説越起勁兒。
「哦?」看到寡居多年的媽媽這麼有興緻地描述一件事,我自然要配合,
「然後呢?」
「然後他看我感興趣,便提出要教我,我就答應了。」
「啥!他教你彈琴,媽,你答應了?」我有點不敢相信工作繁忙的媽媽竟然
會去學樂器。
「是啊,不光是彈琴,琴棋書畫他都懂,教了我不少,我讀書只讀到大專,
又做了這麼多年警察,感覺自己就是個糙人了,連字都快不會寫了。沒想到四十
多歲了還能結識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學者,能重新學點文化,也是人生幸事啊。」
媽媽開心地説。
「哦。」我心想,媽媽和70多歲的老人做個忘年交倒也沒什麼問題,然後隨
意一問:「媽,怎麼去年發生的事兒,現在才跟我説啊?
「這不是學得差不多了嘛,賀教授説我也算畢業了。他知道你也算是個高材
生,讓我問問你,我算不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媽媽微笑着説,眼神中竟露
出一股得意。
我印象中媽媽平日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連笑的時候都很少,今天竟然有如
此雅興,我心中也很是透亮,於是説:「看我可要看看媽媽的水平了。
媽媽把鏡頭一轉,我見家裏竟真多了一台古箏。
只見媽媽轉身入座,姿態端正,戴上假指甲,輕輕落指,「mi~「一個空弦
音便蹦了出來。
接着媽媽輕饒慢撚,撮刮並用,鏜鏜沓沓地彈出了一曲《滄海一聲笑》。
這首曲子雖然難度很低,幾乎是「宮商角徵羽「的順序和倒序組合,但媽媽
身為警察,別有一番英氣,尤其是大拇指的刮彈中,竟有一種殺伐之聲,讓人精
神為之一振。
彈過之後媽媽説:「哎,平時沒什麼時間,只練了幾首曲子。」
我説:「媽,已經很好了。」
媽媽説:「我可不光學了音樂,還有書法,繪畫,下棋,這些都學了點。
説完,媽媽給我展示了她臨摹的孫過庭的《書譜》,還有一些簡單的國畫作
品。
媽媽字寫得本來就好,再加上幹練的性格,創作的藝術還真像那麼回事,尤
其是書法中的章法變化,竟有一種宋人的寫意風格,把原本行雲流水的《書譜》
寫得稜角分明,煞是好看。
「圍棋也學了點,但門道太深,只懂個基礎。鄧通,我問你,我現在算不算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媽媽自豪地問。
説實話,我有點震驚。因為即使是在幻想中,我也沒想過媽媽會接觸這些東
西,但事實就擺在我眼前,我不由得説:「算,媽,你絕對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
通了。
媽媽也笑了,但轉而又恢複了往常的嚴肅臉對我説:「行了,也就是給你看
看,沒啥別的,我最近工作很忙,已經不再去賀教授那裏了,就是平時還問問好,
也算是畢業了吧。鄧通,你也忙你的吧,不要因為快畢業了,就降低對自己的要
求。
説完,媽媽掛斷了視頻。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默唸着,心中想着,「怎麼這麼耳熟?」
「啊!」我突然想起來三年前我對那個自稱是「紅樓樓主」的女人描述過我
要嫖的對象,我特意在媽媽的女警身份基礎上加上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要
能歌善舞」這種與媽媽完全不沾邊的要求。
「不會吧……」我暗暗地問自己,然後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們總不
能找賀春雨教授這種級別的人做扣兒吧?更何況是為了我這種沒錢沒勢的普通人。」
我甚至有點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又過了一個月,在和媽媽慣常性的視頻中,我例行公事地問:「媽,最近工
作忙嗎?」
媽媽歎了口氣説:「還好,不忙。就是上級領導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竟然
找了個舞蹈老師下班之後教我們跳舞,説是什麼鍛鍊肢體的柔韌性,調整呼吸方
法,以緩解工作中的疲勞。本來6點下班,現在跳完舞都7點了,局裏的同事沒一
個不抱怨的,這都持續了一個月了。」
我説:「媽,警察的工作量不是已經很大了嗎,怎麼下班了還折騰啊?」
媽媽説:「可能是領導要求業績吧,每年公安局都有培訓指標,美其名曰素
質拓展,別的單位都是請人講講法律,講講心理學什麼的,我們倒好,安排了個
學跳舞!」
我也搖了搖頭説:「媽,你就忍一下吧。」
媽媽説:「只能這樣了,警察不想着為人民服務,成天考慮自己的業績,搞
些幺蛾子。鄧通,不説了,你忙你的吧。」
媽媽掛斷了視頻。
我是兩年之後才回國的,但這是我跟媽媽的最後一次視頻。之後的聊天媽媽
一直堅持打字,極少數的情況下也會語音,但是從來沒有視頻過。
我也發現視頻聊天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對方什麼樣,何必一定
要看見呢?
2013年,我終於回到了魂牽夢繞的祖國,見到了思念已久的媽媽。
「媽,我回來了。」我進家門,看到媽媽在客廳等我,這時已經是半夜12點
了。
媽媽這幾年幾乎沒什麼變化,雖然已經是49歲的女人,但依然保持着少女的
身材,白皙的皮膚依然緊緻,漂亮的杏仁眼依然閃閃發光。不知是不是錯覺, 5
年過去了,媽媽反而更年輕了。
要説是變化,就是感覺媽媽的胸好像大了一點點,從 B-變成了B,如果不是
特別熟悉的人應該看不出來,但這點變化不足以引起我的絲毫懷疑。
「啊,鄧通,終於回來了。」媽媽也很高興,她走向我,幫我放下行李,拍
了拍我的肩旁以示歡迎。媽媽表達感情的方式向來收斂,我也適應了。
「媽,這麼晚了還穿着正裝,沒準備休息嗎?」我問。
「沒,最近工作忙,也剛下班沒多久。我還沒吃晚飯呢,剛在樓下買了點,
你剛下飛機也沒吃呢吧。我點了兩種不一樣的,鄧通你想是吃牛雜麪還是牛肉泡
饃?」媽媽很自然地説。
我説:「泡饃吧,牛雜味太重,剛下飛機想吃點清淡的。」
媽媽點了點頭,沒説二話,打開了牛肉泡饃的包裝袋放到了我面前。
我剛坐下想動筷子。
「啪」,媽媽打了我個耳光,「吃飯之前不洗手嗎?」
我好幾年沒被媽媽打過了,差點忘了她這個動輒打我耳光的習慣,一時間好
像又回到了幾年前。
我心中流過一陣暖流,但卻依然抗爭道:「媽,我都27歲了,博士畢業了,
能不能以後不打我了?」
「啪!」媽媽又打了我一個耳光,「在家裏少給我講道理,這個家我説了算。
快去洗手,我是為你好。」
我搖了搖頭,看來媽媽是改不了了,話説回來,一點小事我又何必抗爭呢?
於是我走到了水池,拿起香皂開始洗手。
「臉也洗一洗!做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了,不知道沾了多少細菌!」媽媽的聲
音蓋過了水流聲。
「好!」我也喊了一聲,然後用香皂認真地洗了洗臉。
然後走到桌子前坐下,吃起了牛肉泡饃,媽媽也在那邊吃起了牛雜麪。
我心中隱約地想:哪個餐館會同時賣泡饃和牛雜麪呢?
但只是輕輕地想了一下,沒有認真思考。
我確實餓了,吃得狼吞虎嚥,不一會便大汗淋漓,快美無比。
「鄧通,近期什麼打算,工作定了嗎?剛回國,得找朋友聚聚吧。」
「是啊媽,明天白天打算去吉林大學談談,長春大學也去轉轉,晚上再和高
中同學聚聚。」我隨意地説。
「那晚上大概幾點回來?」
「媽,可以不回嗎?明天一早還要去趟光電所,我吃完飯直接在附近住了。」
其實我根本沒有約同學,我真實的想法是談完工作後隨便去個洗浴中心做個大保
健,然後直接過夜了,畢竟太久沒碰過女人,憋得難受。
「行,我説也是工作要緊,別一回來就呆在家裏,沒出息。」媽媽毫不猶豫
地答應了,沒有任何懷疑。
第二天,媽媽一早就去上班了,我也按着計劃拜訪了幾個大學,主要聊了聊
現代材料的發展方向,甚是融洽。
快到晚上 5點的時候,我已經在搜索附近的會所和洗浴中心了,只聽手機一
響,接到了一個號碼不明的短信:「紅樓,南京街 21號,3樓5號。」
看到這個短信,我一陣心悸,這個名字和地址我太熟悉了,就是我 5年前那
次「私人定製」的「嫖娼」。
雖然我早就説服了自己這是個騙局,但這幾年來還是常常忍不住思考這件事,
思考萬一是真的,那媽媽豈不是會變成妓女?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淫亂,
這種想象讓我沒少打飛機。
就在昨天,我還特意確認了媽媽狀態正常,與以前沒有任何變化,更是澆滅
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五年來我從沒有收到過「紅樓」的任何消息,但偏偏在我回國的第二天就
又接到了這個短信。我心中一瞬間浮現出好多種可能,會不會是個徹頭徹尾的騙
局?會不會她們隨便找了個妓女來蒙我?或者説她們真的找到了我描述的那種人,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真的有那種墮落的警察……
我一邊思考着,一邊踏上了去「紅樓」的公交車。
這次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裏,敲開了3樓5號的門。
「鄧通!你果然還是來了,我沒看錯你!」還是五年前那個叫朱小云的漂亮
女人,她開心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她看起來比之前成熟了些,現在看來有35歲左右,165的個子,瘦瘦的身子,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非常好看,説話還是那麼活潑。
「你找我什麼事?」我無不警惕地説。
「你這是什麼話?」她有點生氣,「之前不是説好的嗎,私人訂製,你提的
那麼些條件自己不記得了?我説要五年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五年了。你就算不
記得這事兒,你自己花的 1000塊錢不記得了嗎?」
「我……我以為你是個……」我「騙子」兩個字還是沒説出口。
「靠,鄧通,我這五年為了你這事兒費了多少精力你知道嗎?女警,還得有
脾氣,還得會什麼琴棋書畫,還必須是 D罩杯,結果好不容易搞定了,你竟然懷
疑我是騙子!」她氣得粉面桃花,大眼睛都濕了,但似乎並不是真的生氣。
「行行行,我錯了,姐姐。」我很自然地賠禮道歉,「就是這事兒吧,有點
太……太玄幻。」
「嘻嘻,鄧通,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在想這事兒太反常,其中一定有
蹊蹺,但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在想我會不會隨便找個女的糊弄你對不
對?你們這些搞科研的啊,我太瞭解了,這世上數你們好奇心最重,但偏偏什麼
都不信,除非拿事實説話,對不對?」
她拿出一本冊子丟在了桌子上,然後説:「自己看,最後一頁就是,滿不滿
足你的要求?」
話已至此,我只得坐了下來,拿起那本厚厚的冊子。從前翻了幾頁,發現裏
面全是簡曆一樣的東西,還配有一些女性淫蕩的照片。
「呦,你們這做得還挺精緻,檔案都有,還挺全的,最後一頁我看看……啊!」
我大吼了一聲。
映入我眼簾的是四個大字「警犬譚紅」,旁邊貼着標準的一寸照片,柳葉眉,
杏仁眼,高挑的鼻樑,鵝蛋臉,這不是媽媽還能有誰?
「這……這是我……」我抬起頭來,對着朱小云顫抖地説。
她像早就知道我的反應一樣,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微微一笑説:「我知道,
是你媽,喂,是你自己提的要求啊,我全市都找遍了,就你媽最接近,你自己心
裏沒點數嗎,至於這麼驚訝嗎?接着往下看,不符合要求的話我們可以繼續調教
的。」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沒有一個可以自圓其説。我的
眼睛卻不由得繼續往下看,紙上寫着:
「譚紅,女,1964年2月13日出生,49歲,籍貫吉林長春。
職業:紅樓訂製妓女,人民警察
身高170公分,體重60公斤。
胸圍65(手術前),85(手術後),現為D罩杯。
特長:搏擊,飛鏢,游泳
履曆:譚紅,二級警督,從警28年,正義感強,性格沈穩果斷,智勇雙全,
曾獲三等功五次,二等功一次。於2006帶隊破獲「69特大販毒殺人案」,曾腳踩
東北毒王「鼴鼠」的頭,對着直播鏡頭向全市人民昭示「我就是譚紅,我告訴你,
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掀起一時熱潮,時人稱之為「紅女俠」。
又因其精通搏擊,射擊和騎術,被稱之為「紅俠三絕」。
但因是女性,頂撞領導,始終得不到上級的提拔,幾年下來終於褪去了「女
俠」的光環,迴歸成一個平凡的人民警察。
紅樓化名:紅兒
紅樓階級:癸(末級)
提供服務:不暴露身份,不損傷肢體,不危害健康,除此之外可以提供任何
服務。
特色服務: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吟詩作對,角色扮演等。」
我讀完了這份資料,理了理思緒,然後抬起頭對朱小云説:「你逗我,這個
是假的。」
朱小云「嘖嘖」地搖了搖頭説:「我的鄧公子啊,我就説過你們知識分子就
是多疑。你的意思是,我們只是弄到了你媽的一寸照片,然後又查了查她的資料,
東拼西湊的這份文檔對不對?」
我心虛地説:「對,如果你們是來真的,至少應該放一張我媽裸體的照片。」
「你小子真是冥頑不靈,我拿了裸體的照片你肯定又説是PS的,就算我錄了
視頻,你也説是合成的。我要是把她真人叫來,又怕嚇壞了你,一輩子都硬不起
來。幸好我早有準備,特意給你設計了一小遊戲。」
「什麼意思?」我不解。
她展現出一副賣關子的表情,和我並排坐下,拍拍我的肩膀説:「小兄弟,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觀眾,姐姐給你看個好玩兒的,但沒讓你説話你可不許
説,做得到嗎?」
我不知道她在賣弄什麼把戲,但也點了點頭。
朱小云説完關上了屋子的門窗,拉上了窗簾,又熄滅了燈,屋子裏頓時黑了
下來。
然後她挨着我坐了下來,按了個按鈕,畫面便從投影儀投到了對面的牆上。
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倆在一個包間裏看電影一樣。
朱小云説:「鄧通,我現在要聯繫你媽了。」
説完她按下了手機的視頻鍵,整個屋子都響起了QQ請求視頻的聲音,原來屋
子裏早就佈置了音響設備。
5秒鍾後接通了,牆上出現了畫面。
是我家,真的是我家!她沒有騙我,她説的是真的!
我不由得握緊了朱小云的手。她顯然是吃痛,「欸」地一聲甩開了。
等我緩過神來,發現鏡頭那邊的人並不是媽媽,而是一個最多隻有18,19歲
左右的妙齡女子,眉清目秀,小眼睛,錐子臉,別有一股淩厲的氣質,只是皮膚
黝黑,少了一點富貴相。
「芳官拜見樓主。不知何事竟讓樓主親自過問,小奴不勝惶恐。」只見那女
人恭敬地向朱小云鞠了個躬,我隱約地記得,芳官好像是紅樓夢裏的人物,難道
這裏都是用《紅樓夢》裏的名字做代號?
只聽朱小云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威嚴的語氣説:「平身吧。」
芳官直起了腰。
「你的紅兒呢?在附近嗎?我這裏有個老闆想點她。」朱小云説。
「在屋裏,因為是樓主你的視頻,她一個『癸』級的員工沒權限聽您的聲音,
我便單獨出來接了。」芳官恭敬地説。
「你做得對,芳官,你雖然已經是「丁」級員工,但也只配聽我的聲音,絕
對不可以窺探我的長相!」
芳官趕緊説:「奴婢不敢!」
朱小云點了點頭説:「記得就好,紅兒今天狀態怎麼樣?」
那芳官流出一種慚愧的神情搖了搖頭説:「回樓主,不太好。紅兒自稱自己
的狗兒子昨天從英國回來了,導緻自己心情紊亂,便多吃了幾口屎,自己又上了
年紀,消化不良,今天量體重竟然121斤了,超出了您要求的120斤,我剛罰她跳
一個小時的『甩奶舞』。」
朱小云聽了,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我一下,沖我調皮地一笑,然後對着我的耳
邊輕輕説了聲「狗兒子」,便繼續用威嚴的語氣對芳官説:「那就算了,這個老
闆是兩年來我唯一親自接待的重要顧客,甯可拖延幾天,也絕不能讓他失望!芳
官,開啓記錄模式,今天我要你直播調教,劇本我給你傳過去了,這是我親自寫
的,你適當地自由發揮,給你 20分鍾的準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