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襲擊了西寧市。
剎那間,當這座古城被氣吞萬里的沙塵暴湮沒在昏沌之中的時候,芸芸眾生
彷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人們除了愴惶而無奈地承受着肆虐之外,那種極度
的恐懼象瘟疫一樣在西寧千萬之眾中漫延開來。
我今天到單位很早,頂着沙塵,早早地來到了醫院,換好了衣服,為自己沏
了一杯醇香的碧螺春,纖手執着温熱的杯體,翻看着值班醫師留給我的工作記錄。
我叫肖琳。在西寧最大的一家醫院工作,前幾年剛剛提為單位婦産科的護士
長。
如果有人問現在醫院裏什麼最多,回答是産婦最多;問醫院裏哪個科最忙,
那一定是婦産科的人最忙。
在中國做護士是體力活,算是藍領吧,雖然我們穿的白衣。我做了幾年的護
士長,感覺工作還很稱心,就是有的護士在工作中比較懶惰,指出來她就會表現
出很不滿意,但對這樣的護士我也從來不遷就,因為我們的工作面對的是廣大患
者,工作容不得半點含糊。當然,管理者都喜歡工作中勤勤懇懇的護士,不然護
士長的工作真的是很費心。
下午剛上班,單位分管業務的劉健銘副院長打來電話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知道是我上個月工作之外幫他看護一個重要病人的事,本來我都忘了,他電話
裏卻再三説酬勞是必鬚給的。
「這裏是五百元,你的勞動所得。」劉健銘一個信封推至我的面前。
我笑,手指搭在唇上,頭輕輕地向一邊扭。
窗外細風嫋嫋拂面,吹亂了我的頭髮,我纖長的手指把不安分的頭髮捋順撫
平,露出小巧精緻的耳朵,玉頸瑩白。
「你呀……」劉健銘的眼神渙散了片刻。
「什麼?」我問。
「沒什麼,就是,你笑起來特別地——有特點。」劉健銘沒把好看這兩個字
説出口,「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香港影星鐘楚紅,你和她很像,特別是氣質。」
早已經不再是小姑娘的我臉上浮起兩片紅雲,「什麼啊!我都老成這樣了。」
「她比你年齡可大得多,可我就是喜歡,關鍵是氣質好,端莊嫺雅而且特別
有女人味。你就是這樣……」
「什麼啊!……」我見他越説越露骨,不禁有些尷尬起來。
辦公室裏不知不覺靜寂下來。
「你工作真的很出色。」良久劉健銘才笑着打破寂靜。
「領導我可不經誇啊!」我也順勢笑着説。
兩個人一起笑了。
我雖然只是一個護士長,但和劉健銘卻沒有下屬和領導間那種隔閡,更多的
是像一種朋友關係,最起碼我是這樣的感覺。
中午一起吃飯吧?劉健銘提議。
算啦,不敢勞您領導請客。我笑着委婉地拒絕。
那你中午在外面吃飯一定要找乾淨點的餐館。
我回頭一笑:你好囉嗦哦
我可是不敢隨隨便便和他出去吃飯的,就這我的好姐妹鄭好就不止一次地在
我耳邊誇張地提過,説劉健銘對我有意思。
我當然哧之一笑,怎麼可能,雖然劉健銘已經離了婚,可是我可是在婚姻中
的女人。而且,不説外面,我們醫院有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以劉健銘的條
件,想追哪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怎麼會看上我這個已經快半老徐娘的女人呢。
下午五點前,七台手術已經完成了,病人全部進了病房,進入到正常的監視
護理中。一天的工作在緊張中結束了。
我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我獨自從家鄉坐着北上西去的火車來這裏的情景。在轟
隆作響的火車上,想着時光會如廣闊的田野伸延到遠方。充滿神秘和傳奇。火車
駛過黃河,一路上翻山越嶺、鑽隧道、過田野。我向窗外看去,但見荒山野嶺,
山光禿禿的,被流水沖刷的痕跡很明顯,很少有草,不見一棵樹,黃茫茫一片。
周圍的一切在陰沉沉的天空下看起來是那麼蕭瑟,一派肅殺景象。
從有山有水四季常綠的南方來的我心情不免隨着天氣沉重起來,現實與想象
相差甚遠,雖然事先有所預料,我還是隱隱後悔自己的決定。
無數次回到我夢裏的家鄉啊
現在我卻在這個遠離家鄉幾千裏的地方。
丈夫是本地人,十幾年來我並沒有擁有一個幸福的婚姻。甚至一開始結婚的
時候我都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在當時情況下,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
再回到原來那個家庭裏去,甚至生活在一個城市裏也不行,雖然那裏有我的母親,
弟弟,這兩個是這世上除了兒子和我有最近血緣關係的人,但我仍然必鬚要離開
他們,而且越遠越好。而對於繼父,我也並不恨他,我甚至承認從沒恨過他。特
別是到了現在的年齡,對男人懂得更多了以後,有時候,我還會想起小時候他對
我的種種好。
作為醫院的護士長,我工作也不輕鬆。我現在還時常想起七八年前我剛被醫
院任命為護士長時的忐忑心情,也還清楚的記得我剛參加工作時的那些往事。
那時候我在外科。説到「性騷擾」,在醫院裏,外科算得上是「重災區」。
護士們面對穿了衣服或沒有穿衣服的大男小男老男少男俊男醜男,打針發藥、擦
身備應、排尿導尿……都要一視同仁,精心呵護。時間長了,對這一切也就習慣
了,這裏沒有尋常百姓眼裏的那些庸俗觀念,只有「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
主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理念。要不,人們就不會稱護士為「白
衣天使」。
那天,病房裏收治了一個因車禍導致脊髓損傷的年輕男病人。主管大夫説,
對脊髓損傷的病人來説,如果能避免發生癱瘓,讓他日後站立起來,與其説是藥
物的功效,還不如説是精心護理的功勞。小夥子每日躺在牀上,拉屎拉尿都要人
護理。我負責每天為他擦身翻身,給他導尿排尿。然而,有點氣憤的是,每次為
他擦拭會陰部或是導尿時,他的陰莖都要勃起,雖然我知道這是反射性勃起,他
不是故意的,但讓我這個還沒有結婚的大姑娘遇上,還是感到十分尷尬。雖然我
早已經不再是處女。
「都要一輩子躺在牀上了,還要搞『性騷擾』,真是可惡!」同宿舍的姐妹
們聽完此事,七嘴八舌,紛紛為我打抱不平,出主意,「騷擾其他結了婚的人,
還情有可原,騷擾到我們小肖頭上來了,真是沒有長眼睛。」「小肖,明天去找
護士長,換人!」另外一個和我同時參加工作的姐妹是個「機靈鬼」,她把我拉
一邊,悄悄地告訴了我一個「絕招」。
第二天,我在為小夥子擦拭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小夥子不僅陰
莖勃起,而且突然噴射出一股黏糊糊伴有一種特殊氣味的液體在我的手上。我當
然知道那些是什麼。我的臉色頓時「晴轉多雲,多雲變陰」。小夥子像做了錯事
的孩子,也嚇得張口結舌,説不出話來。我一下子想起了昨天琪琪教我的「絕招」
來,正當我拿起方盤裏的長平鑷,準備向小夥子的陰莖頭敲下去的時候,一個温
柔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讓我來。小肖,接電話。」原來,是老護士長站在
我的背後,我把我支開後,輕聲安慰已嚇得全身發抖的小夥子:「沒有關係,這
很正常,説明你很快會好的。你今後還可以當爸爸。」小夥子一句話也沒有説,
他的雙眼不停地流着熱淚
我被老護士長叫到辦公室,她沒有安慰我,也沒有批評我,她像平時對我們
講課一樣,心平氣和地説:「脊髓損傷病人可以完全無陰莖勃起,也可以有心理
性或反射性勃起。反射性勃起是由觸摸刺激陰莖和周圍皮膚,或膀胱充盈、排尿、
導尿等刺激引起的。脊髓損傷的病人出現勃起,説明他仍具有比較正常的性功能。
每一個生理健康的男人都非常重視自己的性功能,對於一個或許會終生躺在牀上
的男病人,有性功能對他來説,或許是表明他生命存在的一個重要證據。小肖,
試想一下,你那『絕招』如果一使出來,對他來説,或許就是致命的一擊,他可
能會因此而終生沒有勃起功能了。車禍和脊髓損傷已使他的心理很脆弱,如果再
加上你的這一打擊,會對他的心靈造成嚴重傷害,使他現存的勃起功能完全消失。」
最後,老護士長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説:「小肖,有豐富的理論、
精巧的技術還不行,還要有愛心,要有來自心靈深處的愛心。」
剛接管該病房時我感到肩上的擔子很沉重,心中産生了從未有過的壓力,第
一因為我從未參與過護理管理工作;第二面臨綜合病房病人的多元化和病情的復
雜性,病區環境的簡陋,護患比例的失調等因素使我感到無所適從。
生活像個巨大的磁場,讓你融入其中不能自拔,只好隨着磁場的轉動而不由
自主地忙碌。我咬着牙挺過了那個最困難的階段。
我這樣年齡的女人是最不容易的,上有老下有小,擔負着扶持老人與相夫教
子責任的同時,還擔當着工作的重任,要參與社會的激烈的拚搏與競爭。
沒事的時候,我總愛站在單位辦公室寬大明亮的落地窗前,仰望蔚藍的天空,
俯視人潮湧動的街道,呼吸窗外的清新空氣。每當這個時候,我恨不得將自己變
成一隻小鳥飛到廣闊的天空,離開這個地方換一種心情換一種活法。
只是這樣,真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深夜獨自睡覺,最怕的事情是失眠。
因為失眠會帶來很多往事。沉澱的記憶就如死魚一樣從時光已經混濁的水面
上浮起。散發出腐爛的氣息。讓我窒息。窗外有時有迴旋的風聲。我聽到自己的
皮膚髮出寂寞的聲音。還有蝕骨的寒冷。原來從來就沒有消失。
沒有睡着,電話響了,是弟弟。
電話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弟弟已經三十出頭了。我們先聊了一會家裏的
事,他告訴我家裏一切都好,媽媽身體挺好,不等我問,他告訴我繼父身體也不
錯。我知道這都是例行公事的話,我已經睡意全無。
果然,弟弟説完這些,放緩語氣,我媳婦今天回孃家了就我自己在家,他説,
姐姐我想你,弟弟的語氣讓我心跳。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不知道,太遠了,我含糊地回答。
我真的想你。弟弟又説。
我無言,弟弟已經不是第一次打這樣的電話了平均一兩個月一次。我們都已
經是成年人了,但我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我之所以跑到幾千裏之外的西寧,然
後糊裏胡塗地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不就是躲避他和家裏那另外的一個男
人嗎?我已經懲罰了自己了。我要過正常的生活,不能再犯不該犯的錯誤。
我結婚五六年有孩子以後曾經帶兒子回家了一次,那一次證明了我當初的選
擇是對的。隔了這麼多年他和繼父沒有能和我回到正常的家庭關係上去。不顧我
的反對他們再次要了我,那一次我確實明確反抗了而且最後哭了,和過去一樣,
母親在另外的房間沒有過來阻止,我當然也阻止不了。
我只住了兩天。
往後這七八年我沒有再回去過。
但弟弟卻隔一段時間打過來一個電話。繼父很少打,只有一次母親得了重病
時他打過來過,但那一次我沒有回去。
那邊還是弟弟的聲音,我心潮澎湃。每一次接電話我都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但也不想放下電話。畢竟,弟弟的聲音比丈夫的有男人魅力的多。
我想你姐,弟弟的語氣充滿誘惑。
我看看牆上的表,兒子應該已經睡了。但他屋裏有一個分機,我可無論如何
不想讓他聽到這些。
孩子在,我也要睡了。我明確拒絕這些談話內容。
哦,弟弟失望的聲音。
我掛斷了電話。
這注定又是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我望着房間的天花板出神,我彷佛看到了
過去了的一幕一幕。
往事塵封得太久了。而且總是有那麼多不堪回首的傷疤,始終沒有癒合,輕
輕一碰還會疼痛,不知道該拿它們怎麼辦。
長大以後聽母親説,生下我完全是出於無奈。
那一天,母親發現已經懷了身孕,急匆匆趕到醫院,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
打算把肚子裏的孩子做掉,可就在輪到母親的時候,醫院趕巧下班了;沒法子,
母親只好返回家中,心裏琢磨着第二天起個大早再去醫院,誰知道,第二天,因
為中國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熱潮,廣東實行全省大戒嚴,母親連門都出不
了,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頑強地生長着,最後,大到已經做不了手術了,
也只好生下來了
我不想母親,但我想弟弟。
心情本來很好地回到家,停車,一抬頭無意間看見我經常停車的位置對面牆
上不知道是誰用白色粉筆寫了兩個大字「尻屄」。
噁心!我當然認識那兩個字,是誰啊這麼噁心!我惱怒地四下看看,周圍沒
有人。
我聽説過廁所文化,特別是男廁所裏這種文字和圖畫特別多,女廁所裏則很
少,如果有也一定是不知道哪個猥瑣的男人偷溜進來寫的。
可是家屬樓門口寫這些的就很少了,真是討厭。
更不巧的是這時候兒子小東正好從樓道里出來,見我抬頭看那兩個字就好奇
的上前問:媽這兩個是什麼字啊?
我又氣又羞,沒好氣地回答「問這些幹嘛!都是些髒話!」
兒子抬頭看着我,沒有再説什麼,然後告訴我他作業寫完了打球去了就走了。
洗完澡以後沒事收拾房間,我看到了昨天自己剛換下來的一條內褲,這本來
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我是在兒子沙發下面發現了它。
淺紅色的內褲裏面那種液體已經完全乾了,內褲裏靠近我陰部的部位皺巴巴
的。我猶豫一下,手指輕輕掃過那灘污跡,作為我這個年齡的女人,當然知道那
是什麼。這可是兒子的精液,卻出現在母親的內褲上。
對於兒子手淫的事情我其實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在給兒子
整理牀鋪時無意中發現他枕頭下有隨筆便條,內容充斥着關於性方面的內容。從
筆跡來看,這些文字是兒子寫的,其中的一些文字連大人都難以啓齒。這個發現
讓我大吃一驚,我意識到兒子已慢慢長大,不再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孩。為了正確
引導兒子對待青春期問題,今年兒童節那天,我送給兒子一個日記本,在扉頁上
寫了一段話:「兒子,媽媽一直把你當成小孩子,卻忽略你已經長大了……媽媽
希望你可以走好以後的路。」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提醒兒子,不要走入誤區。
但很顯然,那沒有什麼用。接下來兒子沒有改變,我至今還記得,有天下午
從兒子虛掩的房門外看到那一幕後,當時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的感覺。那天以後憋
了一個晚上,我決定跟他談談,可一看到他正坐在我面前打遊戲那天真的表情,
我卻怎麼也説不出口。要知道這個話題挺尷尬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説,一來
怕他有思想包袱,二來不知道怎麼討論這個問題合適。
事情就那麼擱下了,我這以後又發現很多次,但我也知道手淫對每個那個年
齡的男孩都是會出現的,知道這是男孩生長髮育過程中一個必不可少的階段,作
為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有了解性的需要,只要不頻繁就好,就沒有再理會。
可現在,那條我發現的內褲告訴我,我……他的親生母親,竟然成了他手淫
時的性幻想對象!如果説他過去用手自慰對他這個年齡的男孩來説是我覺得是正
常的話,那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説是正常了。
我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兒子做這些的情景:
他像挖掘珍寶一樣從放着髒衣物的籃裏搜索出我換過的內褲,那是一條腥紅
的狹窄蕾絲內褲,那細小的褲襠曾經掩映着他母親身體最隱秘的地方。他歡喜若
狂地看着它像花瓣一般在他粗暴的掌心裏,被揉得皺做一團,他的眼睛在燈光下
因為差恥而變濕,他的嘴唇在粗重的喘息中張開又閉上,他的雙腿因為快樂而顫
慄。他把手中的那小玩藝放到了鼻子底,緊閉住雙眼發瘋地嗅着,疲倦地將舌尖
從嘴裏伸出,舌尖能感覺一絲甜腥的傷感的味道,那是媽媽身體最真實的味道。
他的手指悄悄地放在胯間那根膨脹的東西摩擦着,一陣高潮突如其來地從小腹開
始波及全身,他把那腥紅的玩藝包住了那東西的頭部,他用手握緊了那根脹挺的
東西,朝着快樂的方向迅速地磨蹭起來,絲質的內褲柔軟地磨擦着細嫩的頭部,
一股舒心暢肺般的暖流從痙攣的下腹激射了出來,盡情盡致地把那白色的精液噴
到了腥紅的絲質內褲上。
黃昏的時候,明亮灼人的天空,開始容顏模糊。這是我喜歡的時段。那幾天,
晚上的風非常大,吹過來很白很大的雲團,在深藍的夜,像流浪歌手一樣盲目而
優美地經過。
兒子早已知道丈夫買的那些春藥的存在和作用,只是他一直不敢用,而現在,
青春期的他在性好奇的驅動下終於幹出了可怕的事情。他偷偷讓我服了兩三倍的
用量。
這個週末夜晚和所有的夏夜晚上一樣,悶熱潮濕。我從浴室出來忙不迭地沖
進開着空調的卧室裏,一邊用浴巾擦頭髮一邊抱怨:「熱死人了,還沒擦乾汗就
出來了,這種天氣沒有空調簡直會死人。」
電視上是一出肥皂劇,我努力讓自己看得津津有味以打發時間。天很熱,我
穿着家居連衣裙靠在沙發上,兒子就坐在旁邊,他只穿着一條薄薄短褲。
外面突然颳起了大風,接着,開始閃電。我感覺背部涼颼颼的,似乎有什麼
東西撲在上面。我回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我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不祥的預兆,雖然我還不清楚這個不祥的預兆到底
是什麼。
兒子看着我當着他的面慢慢喝下了那杯放過藥的水。
對於整件事情的經過我根本已經記不清了,因為此後我一直是在那種渾渾噩
噩的狀態中。
沒有一個女人在喝了那些後會沒有反映。慢慢地,我感覺到了渾身的燥熱,
伴隨那燥熱而來的,是女人心底深處的慾望。
我半躺在沙發上,已不知道電視上在演什麼。熒屏上人影晃動,而我産生了
強烈的恍惚感,覺得自己喉頭哽動,身上肌膚熱的象火,而兩腿間卻像有無數螞
蟻在爬。
我的臉在燈下肯定已經暈紅如火就像是處在高潮中。
神質已經完全喪失,我像喝醉了一般控制不了自己,身子不自覺在沙發上面
扭來扭去。
頭髮已經亂了,我閉起眼睛,急促地喘着氣。
媽媽,是兒子的聲音。
媽媽你怎麼了,兒子離近了。
我掙開眼,兒子的臉在眼前晃動。然後這個十四歲的男孩就抱住了我,啊……
我聽到從他嘴裏因興奮發出的聲音。
他的身子顫抖着。
急促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邊。媽,他小聲叫着我。
裙子被掀了上去,裏面除了內褲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阻擋。兩個乳房在燈光下
像兩隻小兔子活蹦亂跳地跳了出來,頂端惺紅的奶頭已經漲大如兩顆成熟的大棘
豎立着。那大棘很快進入兒子嘴裏,這個已經憋了很久的男孩像是餓瘋的孩子見
到了最渴盼的美味。他嘴裏吸得嘖嘖有聲。
我半迷半醒,只覺得有男人在動我,而滾燙的肉體也終於得到了釋放。
兒子放開了嘴裏含的東西,抬起身,扯下了我的白色內褲。
我第一次被非禮還是在小學,一個醉熏熏的男人説:「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
嘛。」我躲瘟疫似跑開了,第二次則是十五歲那年,下了晚自習走在小街上時一
個人從後面跑了上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我的胸部,等我反應過來他已
經跑遠了。
而現在,對我那樣的是我的兒子。
燈光下臉龐暈紅如火的我閉着眼睛,嘴唇彷佛乾裂起火,我斜靠在沙發上,
兩條勻稱光潔的大腿叉開着,彷佛一隻等待兒子享用的羔羊。
兒子將頭饑渴地埋入我兩腿間……
第二天我是從自己牀上爬起來的,我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睡到牀上的。
頭痛的象裂開,我躺着,睜開眼,昨晚的一幕幕似夢似幻在眼前浮現。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能相信自己腦海裏殘留的那一點記憶。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震驚到不知
道該如何形容剛才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它怎麼會發生?
我竟然和我自己的兒子發生了那種關係。
是做夢!我安慰自己,試着想起牀,但整個人像吃了過多安眠藥頭仍然暈沉
沉的,根本沒有一點力氣。
我終於堅持不住,孩子一樣沒命地哭起來,哭聲震天,像要沖破所有的阻礙。
太陽從升起又再次落下,我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是的,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像是遭遇了一場劫難,當不幸和悲傷降臨在自己身上,原來我也只是個女人,
一個愛哭的女人,一個在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要一個肩膀的女人。堅強的背後總有
不為人知的懦弱
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一切卻沒有任何預兆的發生了。那麼
順其自然,像是命定的,卻又那麼偶然。
兒子還是人嗎?為什麼要把這樣大的恥辱帶給我?男人真的是下半體思考的
動物嗎?即使他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痛苦的時候睡覺是最好的辦法,因為能暫時逃避現實而獲得安穩……
暈暈沉沉地,我就那樣暈迷似的躺了一天,然後又沉沉睡去。
曾經在一本書上看見過這樣一段話:每個人都有一段命定的傷口。就好像你
好端端的在大街上走,天外飛來一個磚頭。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或許有很多東西都是註定的,註定了我的少女時期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沉沉地睡去了。夢裏是可怕是畫面。
驚醒後額頭直冒冷汗,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泄到嘴裏,澀澀的。
天亮後,我要怎樣面對這紛亂的世界?
熹微的晨光努力地穿透窗簾,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房間的各個角落,小心翼翼
地摸索着我的眼睛,提示着我起牀時間的到來。
又躺了一會兒,再睡不着,渾身疼。
我只好慢吞吞地爬起來,感覺身子是那麼軟,頭也有點昏沉,我用力捶了兩
下頭,下了地,然後習慣性地走過去拉開了墜地的窗幔,立刻就有陽光透射進來,
暖暖地照在身上。
這種暖暖的感覺在剎那間竟讓我有了一絲錯覺,覺得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也
不曾改變。家還是那個家,兒子還是那個兒子,我還是那個我,日子還是那樣的
日子
我沒有死。
而生活,還得繼續。
成長是什麼?
當一個又一個煩惱接踵而至,甚至讓你目不暇接的時候,你就算成長起來了。
我在曠工一天後,仍然不得不去上班。我即使再不怎麼願意,也要仍然回到
生活裏。
這是上班高峯期間的城市。早晨上班的人流如潮,城市永遠處在擁擠的狀態,
各種車輛和行人交織在一起,像大峽谷裏的激流那樣流通、流動,夾雜着看不見
的慾望數不清的秘密,迤邐向前,太陽照在街道上,而日常生活的卑微像塵埃一
樣懸浮在空氣裏。
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掩飾自己。
無論內心多麼頹唐,外表仍會保持鮮亮可人,這是我從小練就的本領。
我對童年的主要記憶,是母親和親生父親互相的吵罵甚至打架。那時候,我
的親生父親還沒有去世。
第二天,左鄰右舍看到我都要小聲問一句:「你爸你媽昨晚又幹仗了?」五
歲的我會若無其事地搖搖頭,然後繼續和小夥伴做遊戲。
小學四年級,我在公園義務勞動。在樹陰下拔草的時候,竟發現遠處的長椅
上,父親正靠在一個姑娘的肩上。我呆了片刻,便彎下腰拚命地幹活了。
我沒告訴任何人,直到今天。
誰也不告訴,誰也不知道。
「噗——」我時常深吸一口氣,再鼓圓了兩腮緩緩將其呼出,彷佛呼出了我
心靈超載的那部分沉重。
現在,我走在上班的路上,臨進院門的時候,再次重複着這個習慣動作,我
不想把昨晚的哀傷帶進辦公室。
我右手拎着別緻的漆皮手袋,身穿白色連衣裙,和平時一樣向每一位熟人點
頭問好。
不時有人走出去挺遠了,還回過頭真心真意地補充一句:「小肖,你的氣質
越來越好了。」
走近辦公樓的時候,我對着海藍色的單反射玻璃瞥了瞥自己的身影。當我收
回目光,鄭好幽靈似的出現在我面前,
「死丫頭,你想嚇死我呀!」我強作笑容。
鄭好揹着雙手,不説話,只是燦爛地笑,露出小小的白白的牙齒。她和我們
科的賈蕾是我們醫院公認的兩大美女,真的很漂亮,有一張讓我百看不厭的臉。
按照傳統的審美標準,鄭好臉蛋上的五官並不完美。而這幾樣按照特有的比例組
合在鄭好瓷一樣的臉上,就立刻煥發出獨一無二的光彩。
有好多人都説我和鄭好像親姐妹倆。兩個人站在一起,像一張輕描淡寫的水
墨畫,像一幅拙中藏巧的雲南蠟染,像一對花色古樸的陶瓶。
我總覺得自己沾了鄭好的光,我哪裏有鄭好那樣渾然天成無心插柳的韻味呢!
再説,我畢竟比她大近十歲呢。
你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鄭好端詳着我很擔心。
沒什麼啊……我故作輕鬆,頭卻扭過去,強忍着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今夕?何夕?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某一天你到了某一處,明明曾經很熟悉的地
方,卻忽然有如隔世般的陌生,那天我踏進公司時就是這種感覺。
我恍惚地走入醫院,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和相遇的同事點頭招呼,打開辦公
桌,整理資料,穿過長廊,去送給值班護士。整個過去那麼順暢自如的工作程序,
今天卻總感覺不是真實的,彷佛這樣做着這一切的不是真實的自己,而是隔着一
層什麼,有如水中望月,霧裏看花般的虛幻。
所以當劉健銘每天照例走進我們科視察很快發現了我的異樣,他擔心地看着
我:「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我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遇到什麼事了?」
我愣了下,強笑道:「昨晚睡得晚,沒什麼。」
劉健銘又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只是道:「今天沒什麼事,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張了下嘴,本想答應,因為我實在堅持不住了,頭疼得很。但一想,如果
回家更怕一個人獨處,就婉言謝絕了。
劉健銘見此也不勉強,叮囑道:「如果有需要我個人能幫上忙的,一定要説
話,知道嗎?」
我心頭一熱,沒説話,只是點了點頭。
中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病房裏暖洋洋的,病房瀰漫着淡淡的來蘇水的味
道。
待産的孕婦們挺着快要臨盆的肚子靠在牀頭,臉上蕩漾着孕育生命的自豪感
和即將做母親的幸福感,輕聲細語、有一句沒一句的地和守在身邊的丈夫説笑着,
我下面那些護士時不常進來問問這個有什麼情況,叮囑那個多下地活動。
在那一整天我一直在懷疑整件事只是一個荒唐的夢。在整個工作期間,我仍
然好像在夢遊。
這一天我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我並沒有表面上看
上去的那樣堅強。我只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脆弱掩藏在堅強的面具之下。
下午三四點下班的時候,鄭好挎上我的胳膊,「走,姐姐,我請你吃飯。」
「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呀!」我假裝往窗外望了望。
「少來這套,走你的吧!」鄭好拽着我就走。
我與鄭好有一個固定的休閒場所。
那是一家韓國人開的西餐廳,名字叫「飄」,兩層樓,整體色調是褐色和白
色。褐色的木製樓梯和地板,褐色的木製餐枱,褐色的酒櫃玻璃;白色的牆壁,
白色的餐具,用白色乳膠漆浸過的楊樹枝鋪展在褐色的天花板上。
褐色是我的最愛,白色是鄭好的最愛。兩種顏色屬於不同的色系,卻都能給
人乾淨純粹的感覺。
褐色與白色就像咖啡和牛奶一樣,融合在一起時味道最好。凝重,不沉重;
稠,不膩口;有一點點苦,又苦得讓人舒服,讓人安寧,讓人想念和回味。
一份水果色拉,一盤蘋果派,一塊黑椒牛扒,一罐俄式紅菜湯。
服務生的一句「餐齊了,請慢用」,就像報幕員的「演出現在開始」一樣,
將我與鄭好的心靈幕帷徐徐拉開。
「你臉色這麼差,肯定出什麼事了」……鄭好説。
「……沒有啊……」我否認,腦子仍然暈暈乎乎的。
「你孩子他爸長時間不在家是不是紅杏出牆了?」鄭好開我的玩笑。
「……胡説什麼呀!」我咬着嘴唇,仍然不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真的。
……「其實真的有什麼也正常啊!現在什麼時代了!什麼事情都要想開,人
活着就一輩子,千萬自己別折磨自己!」鄭好邊吃邊嘰嘰喳喳。
可她説的那些話陰錯陽差卻像在勸我。
「……一個人太苦悶吧?那就彆強顏歡笑了,趕緊想轍吧」
「沒轍!」我沉下臉説。有什麼轍?在生活面前,大部分人從來就是無能為
力的。
「姐姐,我只是點到為止。我想讓你知道,你有苦悶很正常,並不是小題大
做,你有權利不滿,有權利抱怨,甚至有權利追求新的生活」
「什麼叫新的生活?人的生活都是大同小異的,有這樣的幸福就有那樣的痛
苦。」我頓了頓,「你和那個男孩的生活就叫新的生活?」「當然,我知道你看
不慣,他比我小六七歲呢我們最終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很享受現在,我窮奢極欲
地享受現在。」
「你還能享受多久?」我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能多久就多久!人活一生,幸福與不幸的結論不就是由無數個稍縱即逝的
感覺的碎片拼湊起來的?至少,我敢肯定地説,我從男人身上得到的樂趣比你所
得到的要多得多……」鄭好對我是絕對的坦誠,我已經習慣了鄭好説話的語氣。
我也不得不承認,鄭好説出了我難以啓齒的心裏話。
「姐姐,告訴我你有過高潮嗎?不是我刺激你,姐姐,你連高潮都沒有過,
兩個人慾仙欲死地抱在一起,共同體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共同感受彼
此身體深處的律動,那一剎那,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你指我和誰?」我聲音顫抖。
「誰都可以啊!只要是男人。」鄭好説着也發現我的神情不大對頭。
誰都可以誰都可以!我心裏在不停地響着這幾個字。噁心!我告訴你,我惡
心!……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説出這樣的話,這是我第一次很正式地向鄭好發
脾氣。我的臉變了形,聲音變了調,「服務員,結賬!」
鄭好被我嚇壞了,她後悔一連串説出那麼多的話,這是她的毛病,她改不了。
「我,我來吧!」鄭好看到我掏錢的手在發抖。
「去!該我結了。」我邊説邊把錢遞給服務生。
出了「飄」,我的眼淚就刷刷下落。
賣水果的小販像忠實的士兵守衞在馬路旁,每個小販的身邊都停着一輛三輪
車,上面是柑橘香蕉等檔次不高的水果。沒有買主,小販就瀏覽身邊的行人。一
個小夥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發現了哭泣的我,納悶地盯着我,我斜了他一眼,他
立刻把目光轉向別處。
一塊還滴着血的傷口突然被別人颳了一下,受傷的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發火並不是沖着鄭好,只是因為鄭好不小心碰疼了我,我出於本能尖叫了一聲
而已。
我下意識地回頭。剛才鄭好跟着我走,我把鄭好呵斥住了。鄭好從來都聽我
的話,這一次更是如此。此刻,不知我走到哪裏去了。我沒有看到鄭好嫋娜的身
影,卻發現那個賣水果的縮着脖子的小夥子正似笑非笑地指着自己的背影,對另
一個賣水果的老太太説着什麼,老太太瞇着眼聽着,瞇着眼望向我,瞇着眼點着
頭
一個騎着自行車的四十多歲的男子迎面而來。
一聲悶響,躲閃不及的我被自行車撞倒在地。
我討厭矮個子男人。
可這個男人雖然長着高高的個子,卻並不能抵消他長相的猥瑣。他穿着説不
出顏色的舊羽絨服,牙齒很大,牙齦露在外面,像極了單位裏我最討厭的唐姐。
怎麼長得像唐姐的人質量也和她一樣惡劣
我感覺胸腔裏憋了多日的委屈和煩惱終於找到了出口,我的心頭呼啦啦地騰
起一股怒火。
我平生第一次特別想與人痛痛快快地大吵一場。
「你沒看見我嗎?」我挑釁地問。
「哎呀,對不起,我真沒看見你!」
「看上去你的眼睛也沒毛病呀?!」我始終坐在地上,我的雙手死死抓着自
行車的前輪,以防止大齙牙跑掉。
「哎,你怎麼説話呢!」
「就這麼説話,就這麼説話!」我提高了嗓音。
男人居高臨下,對着天空吐出一個字:「肏!」
「流氓!」我狂喊,我驚訝地發現自己聲音是那麼大。
尖利的喊聲以及這六個大膽的字眼立刻吸引來幾個心術不正的熱心觀眾。
「肏,射你了?射你啦!臭娘兒們!」
「瞧你那噁心樣,腦袋都撞到槍口上了,一雙狗眼還盯在女人身上呢。不要
臉的東西!」我終於壞了一向温婉的形象,破口罵道。
男子愣了,「你他媽一直看我呢!」
「沒錯,我他媽想看看你的狗眼珠子什麼時候能回到眼眶子裏!」我發現自
己真的進入了角色,我心髒狂跳,頭部發暈,雙眼迷狂地對圍觀的人説:「大家
看看這主兒,騎反道還不看路面,盯着幾個小姑娘不放,把人撞倒了還瞅人家胸
脯呢!」
人羣中響起了笑聲。
「大、大姐,先別、別生氣,看看摔、摔壞了沒?」説話的竟是那個賣水果
的結巴小夥。
「色迷」有點兒害怕了。
我站了起來,我想再説出一些有力度的話,可是由於過度憤怒,我的頭腦已
經失去了平日的機敏,只剩下翻來覆去的一句:「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色迷」把自行車扶了起來,大長腿往車上一跨,大齙牙一齜,罵了一句:
「臭娘兒們!」
「滾吧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別把狗眼珠子掉出來!」我忽地站起來,用盡
最後的力氣,瘋了似的喊着。
大齙牙揚起手,對着我做了一個下流手勢,踩上車輪走了。
我這才感到自己的腰有些疼。
突然,一雙柔軟温熱的手輕輕按在了我拄着腰眼的雙手上。
我猛回頭,鄭好那雙秀氣的眼睛正熱淚盈眶地望着我。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人破口對罵。雖然是為了發泄。但心裏
很不是滋味。我畢竟從來不是一個潑婦。
和鄭好再次分手以後,我去買了菜。
走在昏暗的樓道上,樓道上一股葱油和烤肉的味道,鄰居們已在準備晚餐了。
推開門,剛一進去,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味便迎面撲鼻而來,我的眼眶一下
子濕了。
兒子屋裏有電視聲。我不知怎麼緊張起來,這種緊張最主要是我不知怎麼去
面對他。
為了增大房屋的面積,北方人都習慣於把陽台用鋁合金玻璃窗封閉起來,然
後在那湖藍色的玻璃的一角割一個圓窟窿,插上排油煙機的塑料管子。於是,陽
台就成了廚房,廚房就升格為餐廳。
一扇門窗把餐廳和陽台隔成兩個世界。
我進了廚房,雙手撐着洗手枱,任由水嘩嘩的流着沖刷着菜葉發呆。
天,我該怎麼辦,去死嗎?
那就去死吧,無疑死是個最好的解脱辦法,可,兒子還這麼小,我怎麼放心。
不知不覺淚已在臉上流成了河。胸腔裏像灌滿了鉛水,沉痛得咽不下,扒不出。
刀滑在了手指上。我暈暈地去拿紙巾,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手上是白白的
紙巾。
我抬起頭,是兒子,媽媽,兒子看着我,那一刻我臉紅耳赤,
我咬着嘴唇,不看他,「媽媽,」兒子又叫我。
我回過神來,扭過身,一耳光甩了過去。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用力打兒子,也許這樣對他可能是太輕了。
「小東,你瘋了嗎我是你媽媽呀,」沉默過後是崩潰,壓抑了兩天的我終於
發作即而歇斯底里,像瘋了似的發出一聲哀嚎,足以驚天動地。
「你讓媽媽怎麼活你説你讓媽媽怎麼活!你還是人!,」我瘋了一樣邊哭叫
着邊推攘着兒子。
兒子開始顯然被嚇壞了,小臉通紅,他哭了嗎?我聽到他的哭聲。
我確實歇斯底里了,換了每一個女人也許都會這樣,我開始沒命地打着兒子,
在他背上臀上只是打。
這種狀態終於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我虛脱一樣坐在地上。
我就那樣坐在地上,兩眼呆滯。
「媽媽,」不知過了多久,兒子喏諾地走過來。
「你滾,」我罵他。
兒子蹲下來握着我的手。
「媽媽,不會有人知道的,」兒子説。
「你!……」我欲言又止,真的在那一刻不知該説什麼,大腦嗡嗡地什麼也
不會想了一片空白。
「媽媽,不會有人知道,」兒子見我不再罵膽子大了些,這孩子的膽子一直
都不小。
「媽媽,只要我們不説誰會知道,」兒子握着我的手在撫着我手背。
我終於努力使自己擺脱了剛才的狀態,是要談談,剛才我那樣解決不了問題,
除非決心死了,那樣就會一了百了。不死就要面對它。
我抬起頭,「小東,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我看着兒子稚氣的臉,兒
子長的像我,清秀。
「你那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嗎,我是你媽呀,」我的眼淚一直在流。
「可,媽你也是個女人呀,」兒子聲音低低地,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們
怎麼不能,兒子咬着嘴唇。
「我們這是亂倫你知不知道!」我急了,真的不知道怎麼給這個孩子説明這
種事情的嚴重性。
「別人又不知道,」兒子大着膽子看着我。
我一時真的不知怎麼和他辯起,就在我想着怎麼説更合適時,兒子説了讓我
石破天驚失魂落魄的一句話。
「再説,媽媽又不是沒和舅舅外公做過。」兒子説。
就這句話讓我徹底失去了和他辯下去的勇氣,也使我失去一切意志。
想不起來去問兒子怎麼知道那些的,那個答案不重要。
我曾經以為可以用時間忘掉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時候所犯的罪過,可以用時間
讓這一切悄悄消失。
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沒有任何錯誤會被時間消磨掉。我突然想起不知在哪
本書上看過的一個故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對我過去所作所為的報應。這樣
想的時候,我的心是痛的。那種痛細細密密,像一條繩子,緊緊地綁縛着我的呼
吸,糾結着我疲憊的心。
做女人真不容易,最怕行差踏錯,不然就萬劫不復了。我已經不再是我,我
失去了一切屬於我的東西。原來兒子是我的,我卻不知早已離我而去。
「媽媽,」兒子叫我。
我表面上沒有真的崩潰。是的,我應該暈倒,應該尋死覓活,甚至瘋掉,但
我沒有,我表面上一點也沒有。
我坐在那裏不知多久,大腦裏一片空白。
「小東,你説的對,」我終於開始説話,並且站起來,「是媽媽錯了,媽媽
應該聽你的,」我走前一步,「是的,你是個男人,而媽媽是個女人,別的女人
有的媽媽也有。」
也許我臉上的神態把兒子嚇住了,他呆在那裏。
我真的瘋了,從內心深處崩潰了,我這樣一付神經質的樣子顯然把男孩嚇住
了。
「別的女人有,媽媽也有,你看,」我撩起上衣,然後把乳罩推上去,讓兩
個肉峯從乳罩下面蹦出來。
「還有……,」我彎腰去脱褲子。
「媽媽,」兒子害怕了,臉煞白,可能以為我真的瘋了。
我脱下褲子,然後又脱下白色內褲,全身赤裸地站在兒子面前。
「看……」我用手摸向自己的陰部,此刻的我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
「媽媽,」兒子哭了出來,他畢竟是我的兒子,見母親這樣他不可能無動於
衷。
「小東,……來啊!……」我用手摸着自己陰毛下面,歇斯底里。
「媽媽,你別這樣,」兒子只是哭,見我這樣子他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已經做過了?……那還來啊……」我臉紅耳赤象喝醉了酒,走過去在兒
子面前蹲下來,把他僅有的大褲衩一把扯了下來。
前天吃了藥根本什麼也不知道,這是我近幾年來第一次看到兒子的下體,還
沒有毛,那東西軟軟地縮垂着,像個小蟲。雖然我現在赤身裸體,兒子顯然沒有
那方面反應。
我用手握着那東西開始瘋狂套動。
既然已經碎了,那就完全毀滅吧。
那軟軟的東西在我快速捋動下很快不受控制地漲硬起來。
我轉過去上身趴在廚房的操作枱上伏下身,向後面抬起了屁股,「……來啊,
幹我,來啊!……」我喊着,終於邊喊邊哭了起來,「……幹我啊,你不是想幹
我嗎?」
這時,我的兒子,在我的哭喊聲中從後面抱住了我的腰,在我渾渾噩噩的狀
態中,他竟然真的從後面再次把他那根東西插進了我的體內。
世界真的毀滅了。
隨着那根東西再一次的進入,我立刻停止了哭喊。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它不是夢境。
我的心已經碎了一地,我的尊嚴已經被兒子撕得面目全非。在絕望和麻痹的
痛苦中我安靜下來,一聲不吭,上身趴在操作枱上讓自己努力地站着,任那個已
經陌生的孩子從後面一下一下將他那根東西在我的陰道里搗送。
在絕望裏,我像一個死人一樣麻木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再反抗,任由他肏,
一動不動。
抽,插,抽,插
這一次兒子做的時間竟然很長,這個只有十四歲的小男孩胯部撞在我屁股上
竟然發出呯呯的聲音,我被他撞得身體前後晃動。
我已經不再是我,逃避了二十年好容易積累起的那點尊嚴再次徹底破滅。
是的,我是一個賤女人,既然沒有勇氣自殺就要接受現實。其實我早該自殺
了,不是兩天前,而是二十年前。
此時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一聲不吭使兒子放下了包袱,他竟然在聳動下身的同時伸手到前面去玩我
胸下垂着晃動的乳房。
我的臉通紅,張着嘴,沒有再咬嘴唇,雙臂用了最大的力撐着身體來抵抗來
自後面的撞擊,被撞地身體一次次前傾,兩腿痠軟的站不住了,更低地伏下身去。
兒子在我死去一樣的趴在那裏時站在後面幹了我近十分鐘,然後射在了我體
內。
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在我痙攣的陰道里強力的射精。
這是他對我所做的第二次。
結束後我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沖出家門。我跑過寬闊的大街,不顧紅綠燈,飛
快地奔跑。汽車的剎車聲和憤怒的咒罵聲交織成一片。但是我已經什麼都聽不到,
也什麼也看不到。
深夜十二點,我依然走在大街上。路上沒有人,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呢?
偶爾有車從身邊駛過,車燈像兩隻孤獨的眼睛。這樣的時候,我看什麼都是孤獨。
孤獨從心裏流到眼裏了,一切都是形隻影單。我攏一攏被風吹亂的頭髮,踉踉蹌
蹌地向前走。太多的痛苦化作淚水滾滾而下,走累了,我抱着自己的雙臂慢慢蹲
下去,淚水無聲地滑落,流進嘴裏是鹹澀的。
能怎麼辦?還是要回家,在大街上我沒地方可去,無路可走。在這個城市,
只有那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是我最後的收容所。
我打開浴室的門,裏面是一片空白,水沖下來,撫慰着我的肌膚,空洞是那
麼赤裸裸,好燙,我渾身哆嗦着在霧氣升騰的浴室裏顫慄。
呆坐在牀上,將枕頭抱在懷裏,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聽着外面淅淅瀝的
雨聲,我收回了苦澀的淚水,臉上浮現出悽婉的笑容。我感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巨
大的黑洞之中,陰森冰冷。
和兒子有了那種關係,我們這母子倆以後還怎麼相處?這個家還能維持嗎?
我不敢想,我怕。
後半夜好像終於睡着了,夢裏,空無一人的沙灘,風吹過來,冷冷的海岸,
好冷,輕輕抖落鞋裏的沙,看着我的腳印,一個人一步步好寂寞!聽着海浪温柔
的呼吸,我的淚卻在洶湧!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真的忘記
夢裏,我夢見了還是五六歲時可愛的兒子,他的小臉胖乎乎的,咧着小嘴在
沖我笑。
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哭泣。
夢醒了,枕旁全是淚。
悔恨在我們走好運時睡去了,但在身處逆境時,卻更強烈地感覺到它。
我再也支持不住,天快亮時突然四肢無力,發起了高燒。
但還是強撐着給兒子做了早飯,等他走後,我近乎暈倒在了牀上。
後來實在不行了,我摸到手機,給鄭好撥了電話。
等她急急忙忙趕來,我已經燒得快人事不知。
我堅持着告訴鄭好給我安排了單位以外的另一家醫院,我告訴她的原因是因
為我不想麻煩同事,其實,我是誰都不想見。另外,我讓她給兒子留了字條,告
訴他我有事出差了,讓他這幾天去奶奶家吃住。
我在醫院躺了一天,胃裏空空的,吃不下任何東西,臉色慘白。坐在牀上,
看着藥瓶裏無色液體一滴一滴無聲地進入自己的血管,痛苦之餘,一種孤獨無助
的感覺那麼自然地湧上心頭。往常這個時候或許在單位加班,忙得暈頭轉向;或
許在家做着家務。儘管日復一日,生活平淡,情感無波無瀾,此時想來卻是一種
無法比擬的幸福。是的,人通常只有在不能享受平安的時候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平
安是福,才會真切地知道要珍惜每一點與平安與平靜有關的細節。
想不到的是傍晚劉健銘竟然來看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暈乎乎的問。
鄭好不給你請假啦?這樣我不就知道啦!他一笑,把帶來的那束鮮花放在我
的牀頭。
一瞬間我心裏暖乎乎的。
怎麼啦?看臉白成這樣。劉健銘伏下身關心地看着我。
沒……沒什麼……醫生檢查説是太疲勞引起的。我含糊其辭。
哦。那我就放心了。他鬆一口氣,不過我對你一直是很放心的,在我心裏,
你外表優雅,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你覺得我堅強?」我靠在牀頭,看着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説我堅強。
「是啊,我一直是這樣的感覺。我知道你愛人長期在外,你差不多是一個人
在帶着孩子,劉健銘語氣輕柔地,要知道,那是很不容易的。另外,堅強不是一
種外在的表現形式,而是一種內心的狀態。」
我搖頭,他的話裏提到孩子,這再次讓我不知不覺紅了眼圈。沉默良久我嘆
了口氣,……我只知道我現在很脆弱
劉健銘看着我,……那可能是你心事太多,或者沒有一個可以呵護你的人
我的臉有一些微微地紅起來。因為,這句話裏藏着曖昧。
一般鄭好下班後會來送飯給我,然後照顧我到晚上十來點。但大部分時間都
是我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躺着,一個人面對護士冰冷的面孔,一個人上
廁所在醫院,上廁所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在輸液的時候。
正輸着液,很想上廁所,忍又忍不住,自己又不方便拿着輸液瓶跑來跑去,
那滋味很難受。
幸好和我同一病房的有位中年大姐,她是來陪護老人的,每次都是她熱心地
幫我。我先是看她覺得很面熟,最後終於想起來,原來是兒子幼兒園時的牛老師。
過了十年了,她應該四十多了,也不是太嫌老,就是微微有一些發福了。
是個很健談的人,語言使用看來是她的強項。聊起來她知道我是她過去一個
孩子的家長後更是熱情起來,説到兒子,她竟然還記得,一是兒子那時候很乖,
另外就是我因為忙,很多時候接孩子總會晚。
小東現在還很乖吧?她很自然地問。
還行吧。我勉強一笑。
有牛老師在我就方便多了,只是,偶爾她不在的時候,比如現在這個上午,
她還沒有來,病房裏其他人的家屬也都沒在,又想上廁所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離我的家鄉萬里之遙,這裏畢竟沒有我幾個我可以稱為親人的人。對於鄭好,
已經夠麻煩她了。
我盯着牀頭輸液管裏一滴一滴落下的液體,失神地半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
忽然感覺很淒涼。我望着窗外,窗外是陰沉的天,似乎要下雨。連天氣都是這麼
讓人絕望。
我閉上眼睛,遮掩住眼裏湧起的淚花,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希望快點有人進
來,不管是誰,我都很感激。
可愈是焦急,時間彷佛過得愈慢,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我覺得自己快要忍不
住了。
「媽媽……」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孩的聲音驀地在我耳邊響起。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張午夜夢迴裏時時擾我清夢的面孔
——兒子。
我不知道要是過去我會怎麼樣,我只知道,當時我很激動。
我顧不得多想或是扭捏,只是眼光灼灼地看着兒子:「我想上廁所。」
兒子大概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見面後,我對他説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他明
顯地愣在那裏。
我急急地坐起身,用手指了指輸液瓶,連説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兒子看着我有些扭曲的面孔,似乎終於明白了我的處境。
他立刻蹲下身幫我套上拖鞋,摘下輸液瓶,一手高舉着瓶子,一手攙着我。
好不容易到了廁所,還有很多人在排隊,我手捂着肚子,眼淚終於忍不住吧
嗒吧嗒地掉下來。
兒子一下慌了,一邊急切地用手為我拭淚,一邊迭聲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難受嗎?還是忍不住了?」
我低着頭不説話,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還好,牛老師這時候終於回來了。
在瞭解了我面臨的尷尬後,她扯開喉嚨:「前面的姐妹們,麻煩你們了,我
妹妹她實在忍不住了,請你們能讓她先上,謝謝了。」
牛老師的大嗓門果然有效果,排隊的人們自動讓出了一條道,我在大家的注
目禮中尷尬地走進了廁所。
牛老師站在廁所門外幫我舉着輸液瓶,笑嘻嘻地道:「你兒子對你可真好。」
我的尷尬更添幾分,不知道該説什麼,只能囁嚅着哦哦地應着。
牛老師繼續道:「我兒子要也能對我這麼好,我就滿足了。可完全不是那麼
回事」
回到病房,我再次對牛老師表示感謝。牛老師一邊讓我別客氣一邊風風火火
地幫我收拾牀上的東西。
終於收拾完了,她才有工夫停下來看看小東,嗨,這孩子還那麼清秀
我這才想起來還沒給兒子介紹,心裏雖然還不想理他但畢竟當着外人沒辦法,
「……小東,這是你幼兒園時的牛老師,你都忘了?」
兒子看樣子已經將牛老師忘得一乾二淨,只是這孩子很機靈,沖牛老師禮貌
地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告訴我是鄭好阿姨告訴他我在這裏的。
我默默的看着他,從這個孩子眼裏,我看到了焦慮。這讓我心裏多多少少好
受了一些。兒子在外面和在家裏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誰能想得到他這樣一個孩
子在家裏竟然對自己的媽媽做出那樣難以啓齒的事情。
這一次見面,我不知道該如何與兒子相處,我沒有經驗。
過去母子間的親密,如今的隔閡,怎麼樣,心裏都像有根刺。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因為突如其來的打擊造成的病症才慢慢地好轉。
我只請了一星期的假,另外,也確實不想在醫院住了,就回了家。
臨走,我再三的向牛老師表示了感謝,並互相留了電話。
回到家。我看着這裏熟悉的裝修,窗簾,燈,餐桌,茶几,沙發,全都沒變。
一切好像回到平常的日子又好像沒有回到平常的日子。
那個晚上和兒子沒説一句話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牀,去廚房做了早點,然後去叫醒了兒子。趕快
吃,上學別遲到了。我盡力用着平時的口吻。
吃罷早餐,我簡單地收拾碗筷後,和兒子拿着各自的包出了門。
站在單位住院樓的十九層的天台上,看着下面變得渺小的人羣,,茫然,恍
惚,無所適從。如果那樣縱身一躍,幾秒後一切煙灰煙滅。呵呵,我笑了。我沒
有這樣的勇氣,我最多隻敢想想而已。我實在佩服那些可以站在幾十層樓上往下
躍的人。如果可以有這樣的勇氣,還有什麼事沒有勇氣去做呢?
十點多,去辦公室的樓梯上,看見劉健銘和司機匆忙往樓下走,我問他們有
什麼事嗎?劉健銘見我,笑着説「哦,去北郊處理一點事情,要不要一起去?」
看得出他的樣子比較急,我想如果事情不大他不會這樣緊張。
「事情重要嗎?」
「唉,出了特大交通事故,傷亡達到二十多個人。市委政府責令立既前往現
場處理相關事項。」
「什麼?」我根本來不及考慮便答應與他一同前去